玞彩
了儿子读书,还教了三弟写字,皇阿玛还夸三弟聪慧上进。”
皇后微见惊疑之色,便道:“是么?皇阿玛真是这样说的?”
太子只含笑点点头,王嬷嬷轻嗤声如一池碎冰,道:“三阿哥这样显眼,是卖弄还是故意邀宠?”
皇后神色渐黯,眸光一凛,低声道:“这个孩子从前在潜邸时获宠一般,怎么倒得皇上青睐了。”
陆忠海肃声道:“荣主儿年轻得宠,又怀着身孕,皇上自然多瞧上几眼。”
太子的脸颊上涌了几缕温和懦色,道:“儿子昨儿在廊下玩耍,还瞧见悯娘娘挎着匣子探望大哥,还和大哥说了好久的话。”
皇后扬眉恼怒,冷厉着一双凤眸,道:“悯嫔胆敢擅入文昌院?她胆子真是够大的。”
王嬷嬷忙颔首,脸上却是凶光凛冽,道:“悯主儿一向无宠,大皇子渐渐长大,不再是从前顽劣婴孩,太子性子仁厚,断不是他的对手。”
皇后面色静穆,气度优容,道:“不过是区区庶子何所畏惧?我瞧三皇子才真的心有余悸,瑞慜,你是太子,在书房若读书读得不好,让伴读陪你,让师傅仔细教你,万不可与大皇子、三皇子过从亲密。”
太子眨着一双漆黑似墨的眼睛,只作了一揖,道:“嗻,儿子记下了。”
翠雯福了一礼,垂言道:“是啊太子,皇额娘给你挑的伴读都是大学士、权臣的儿子,他们出身世家,于太子学识十分助益。”
王嬷嬷眼底精光一闪,道:“皇后主儿,庶子这样得势,您该再怀一位嫡子,好好压一压她们的气焰。”
皇后低垂眼眸,深为憾然,道:“这些年喝下的药也不少却始终没动静,怕是沾了慧妃的晦气,不过幸好还有玞贵人,她若诞子必由我来抚养。”
翠雯折了一片叶子把玩,皱眉道:“皇后主儿抚养五皇子,到底生母低微于主儿也无益,若是抚养玞主儿孩子,那才是血脉一亲呢。”
几人正在言语,却见迎头走来的玞贵人一身清贵,她穿一件玫瑰色衣衫,云髻上斜簪了一支鎏银烧蓝长钗,下缀紫粉色流苏,耳上悬着三对玉色珍珠坠子,容色娇韵,举止娴静。
玞贵人樱唇一启,便依依施礼,皇后缓步至庭下,随手折下一朵雪白玉兰,道:“这些日子皇上很宠你,敬事房那边我也一直吩咐着,把你的牌子挂在显眼处,如此费心,你得仔细着为皇上诞育儿女。”
玞贵人盈然福身,蹁跹行礼,道:“是,谢皇后主儿恩典,为求尽快有喜,奴才已让王御医开了怀胎药,日日一碗不落的喝,为的便是尽早遇喜,得占先机。”
皇后唇齿轻扬,眉色胜春,扶着耳侧的蝉金菊纹扁方,笑道:“很好,你果然不负众望,你阿玛将你召入宫中,就是要延续乌拉那拉一族的荣耀,你也算有福,乌拉那拉氏有那么多好姑娘,偏偏我额娘一眼相中了你。”
玞贵人微一抬脸,道:“是,皇后主儿的话,奴才一定谨记,奴才入宫之前,阿玛便教导奴才,宫中万事要以乌拉那拉一族为重。”
皇后仰首看一看如金日光,含笑道:“你阿玛倒也懂事,你性子安静,模样也周整,要懂得惜福才是,虽说乌拉那拉氏也有男子建功立业,可到底不比女子为妃来得利落,所以中宫之位、太子之位,一定要来自乌拉那拉氏。”
玞贵人微微沉吟,却见皇后将目光迫在她的脸上,只调弄着指尖香花,道:“是,奴才谨遵皇后主儿教诲,一定与主儿一同延续乌拉那拉氏的富贵。”
皇后徐徐上前折下一朵桃粉色香花别在玞贵人的青丝上,托腮一笑,道:“人说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我见你如此云鬓花颜,真不负了这句诗。”
玞贵人含着清秀冷淡的神色,只安静地闲坐一旁,温文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