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
富察氏心中烦闷,鬓上的碧玺流苏盈盈一摇,道:“仁后真有心思添人,不如皇后主儿为皇上添几个?”
皇后见五皇子粉白可爱,愈发爱不释手,从髻上取下一枚凤穿牡丹步摇,上面摇动的一串牡丹瓣,逗得五皇子咯咯欢笑,道:“额娘之意是?”
富察氏计上心来,笑道:“与其添世家之女,倒不如多上来几个乌拉那拉家的女儿,于你也有裨益。”
皇后起身垂手站在一盆赤红牡丹旁,唇上微滞,道:“乌拉那拉族上有适龄的女子么?若真有添在女儿身边侍候,来日在拨给皇上也无不可。”
富察氏止了声笑,便凑到皇后身侧,道:“你堂叔的女儿秀婵,芳龄十四,待字闺中,最适宜不过。”
皇后思忖许久,忙凝神转眸,道:“那额娘传她过来叙话,皇上若首肯,添的人便是她了。”
富察氏含笑颔了首,于中午用了膳便乘坐一顶雕花小轿出宫了。乾坤每每下朝便匆匆放下手中折子,一路兴高采烈行至皇后宫内,督学太子和探望尚在襁褓之中的五皇子。而煦常在所生的四公主倒是平平,才一出生就下旨交由南三所抚养,每五天探视一次,急得煦常在心如火焚,日思夜想。
乾坤每次抱起五皇子,总是笑道:“我这几个儿女,唯有瑞悆眉眼与我最像。”
宁嫔挽了挽鬓上的珠花翠饰,笑道:“何止是瑞悆,奴才瞧太子、三公主的眉眼更像,子承父貌,果然如此。”
宁嫔叠了叠衣衫,道:“皇上相貌堂堂,刚毅挺拔,更为人中龙凤。”
乾坤英挺剑眉,他的嘴角扬了一抹笑,道:“何时小嘴这样甜?像抹了蜜一样。”
宁嫔深深垂眸,愈发清婉含笑,道:“五皇子得皇上垂怜由皇后主儿抚养,奴才感激不尽。”
乾坤点了点头,凑近了宁嫔的耳边低声软语,道:“何时替朕再生一位小皇子?”
宁嫔脸色微红,娇嗔一笑,道:“奴才脸红,皇上取笑奴才。”
乾坤面上十分欣悦,便挑逗道:“宁嫔一向桃花颜色,怎得也会脸红?”
宁嫔莞尔低头,腼腆不语,细细转着手中的桃色绣花绢子,乾坤抚了抚她柔长的鬓发,道:“今儿的头发很美,红绡带暖绿鬟低。”
宁嫔含笑温和,轻啼婉婉,道:“皇上雅致,今儿奴才出了月子,便用了猪苓、薄荷、无患子、木槿叶、桑白皮、柏叶、芳樟、广藿香、木香熬在一起篦头的。”
乾坤低首轻轻嗅了嗅,笑道:“难怪云髻峨峨,衣香鬓影。”
宁嫔莞尔一笑便俯身逗着五皇子,乾坤格外欣悦拿着一枚佛手逗着五皇子咯咯大笑,道:“你瞧瑞悆这面庞多像你,笑得多好。”
宁嫔轻轻逗弄五皇子,笑道:“皇上过誉,是皇后主儿养得好。”
乾坤抱起五皇子亲了又亲,道:“瑞悆长大了,若像太子一样勤学,那就更好了。”宁嫔低垂秀首,柔和一笑,便手持一把拨浪鼓逗着五皇子不再多言。
这一日,天气渐渐炎热,一直到了下午才消了暑气,皇后传了慧妃、悯嫔、丽嫔闲话,才说了几句便听人通传煦常在来了。她一袭华装丽服渐渐走近,她行叩拜之礼,皇后端着茶盏展眉一笑,道:“你身子刚刚利落,快起身叙话。”
煦常在恹恹含笑,福身掬礼,慧妃捋了捋髻上鎏金累丝钗,笑道:“几日不见,煦妹妹清瘦了许多。”
煦常在坐在了小凳上便有兰桂伺候上了茶,她微抿一口,道:“妹妹不曾发觉,倒是慧姐姐心细。”
丽嫔一声娇笑,道:“也不怪煦妹妹清瘦,皇上数月不见四公主,可怜了小小婴孩独自养在南三所,这屋冷茶凉的,真是可怜。”
悯嫔含了一枚酸甜杏子,便掩唇道:“奴才记得端惠二公主、端庄三公主一出生便得了皇上赐号,四公主就没这般福运了。”
煦常在秀眉蹙拧,登时气得花枝乱颤,道:“那又如何?依旧是圣上之女,金枝玉叶。”
皇后笑色疏疏,抚着手上的赤金嵌珠翠瑛护甲,道:“好了,平白说这些没用的话做什么?屋冷茶凉,南三所乃是抚育皇子之地,怎么这般落魄?丽嫔,你胆敢诽谤么?煦常在年轻一定会再为皇上诞育皇嗣的。”
丽嫔抚了鬓上一串珊瑚流苏,将刚才的伶牙俐齿柔怯得愈见低眉婉顺,道:“是,奴才不敢妄言,不过同样是生子,宁嫔晋了位份,煦妹妹还是个小小常在。”
煦常在妙目含怒,只扬了扬下巴,道:“生儿生女不在这一时,有福无福也不在这一刻,丽姐姐急什么?”
丽嫔贝齿清冽,冷戾道:“有些人生性低贱,一时一刻也成不了气候。”
煦常在脸色恼怒,皇后立刻扬了声,道:“好了丽嫔,煦常在诞育公主有福,我会恳求皇上给你一个贵人之位,也好添一添喜气。”
煦常在含笑起身,道:“谢皇后主儿恩典,奴才与公主感激不尽。”
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