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
导,也不枉费朕的一番心思。”
悯嫔莞尔一笑,道:“奴才是认真教导大皇子,瑞恿也懂事,他不能辜负皇上和奴才的期许。”
乾坤眼色划过一阵凌厉,缓缓地合上了书坐正了身子,道:“你就这样教授你的儿子?”
悯嫔笑容一收,温婉垂首,道:“是,奴才还说太子体弱,三皇子年幼,唯有瑞恿懂事,你可一定要争气,额娘的福气全指望你了。”
乾坤眉心骤紧,双目愤怒,眼眸暗沉,悯嫔却是欢喜不止,乾坤的暴怒随着两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悯嫔的面上,顿时起了五个血红指印,肿得高高。
悯嫔吓得瞪大了眼睛,匍匐在地,乾坤怒道:“全无心肝!恬不知耻!你且瞧瞧你的儿子和你都是什么德行?猥琐无知!如此不堪!”
悯嫔泪水横流,连连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冤枉!奴才冤枉!还望皇上明鉴!”
乾坤的怒火愈燃愈烈只指着她的鼻子,道:“果是伺候人的贱奴!当年若不是仁帝怜惜你们王家,给了你小妾之位,你早被流放了,你倒成了气候,如此野心!如此不堪!你现在滚!朕不想见到你!”
悯嫔面色煞白,满脸泪水,失声唤道:“皇上!奴才冤枉!奴才不过是一时口误才胡说八道!奴才冤枉!”
乾坤愤怒至极,一碗滚烫的茶水瞬间泼在了悯嫔的身上,冷冷道:“你的儿子被你教导得放纵任性,无规矩章法令祖宗蒙羞,传旨下去即日起将大皇子送回南三所,由嬷嬷抚养直至长大成人,不许生母探望一眼!”
悯嫔听后身心俱碎,如同五雷轰顶,只是浑身战栗颤抖,一声悲戚地惨叫便晕倒在地再不起身。
九月初天高云淡,鸿雁高飞,一众嫔妃向仁后请安完毕,便各自回去了,唯有皇后只留了慧妃叙话。皇后着了一件橘黄色芙蕖并蒂纱绸,十分端庄雍容,慧妃从翠雯手中接过一碗秋梨膏,用瓷勺舀了舀送至皇后嘴边,道:“皇后主儿辛苦半晌也是累了,喝一口润润嗓子吧。”
皇后掩唇喝下,才徐徐一笑,道:“你伺候今上多年,在潜邸旧人之中颇有贤德,只是有一点我却不明。”
慧妃定睛微疑,莞尔道:“主儿有何不明?奴才愿闻其详。”
皇后意态闲闲,抚着小指上的鎏金莲花纹碎玉护甲,道:“你不为子嗣忧愁,不为家族着想,你真的无欲无求么?”
慧妃手抚两腮,垂头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奴才一家仰仗今上恩惠,隆恩浩荡,不敢奢求他物。”
皇后抿了一口秋梨膏,转首一笑,道:“世家出身的女子哪一个不为家族奔波?佟佳一族好歹也算显贵,你说这话便是诓我。”
慧妃笑意渐收,却道:“主儿可曾瞧见我在求什么?于我而言,是荣华富贵还是家族昌盛?自入了宫我一直清心寡欲,克己复礼,权势恩宠我从未沾染分毫,主儿认为我是贪婪热望之人么?”
皇后转了转腕上的一对暗绿玉镯,笑道:“我不过说笑了,若真如此,妹妹真是垂范六宫,不过我始终猜不透你。”
慧妃温柔凝睇,喂了皇后一口枣花蜂蜜膏,道:“主儿敏慧过人,大家想得到什么,主儿一眼便知,还有什么猜不透呢。”
皇后抬起秀丽长眉,轻笑道:“你阿玛遭贬,你不为父求情却日日看书写画,难怪你的额娘指责你懦弱无能。”
慧妃笑了笑抚着鬓上的簪花,愈发恭顺拘谨,道:“今上忌讳沆瀣一气,且弹劾阿玛之人是谦亲王与珍妃之父,我若求情只会让阿玛处境极危,祸延九族,也令今上雷霆震怒。”
皇后搭了王嬷嬷的手,起身道:“妹妹有一颗玲珑之心,吾望日后你能坚守初心,不被蒙尘罢了。”
慧妃含笑如常,只福了一礼,道:“嗻,奴才谨记教诲。”
一连数日,乾坤都在勤政殿处理政事,荣嫔不免心急,用过了午膳急着去勤政殿向乾坤请安,一路上说笑了一阵,便催了几声抬轿的太监,径直朝了勤政殿。
才到了勤政殿门外,二当差的顺喜见是荣嫔来了,忙迎上前亲手扶了荣嫔下轿,赔笑施礼。荣嫔抚着鬓角上的珠花,荡了一丝笑意,道:“这个时辰皇上在做什么?”
顺喜赔着笑意,道:“皇上歇了午觉,起身批了几本折子,现下碧绣姑姑伺候着,正歇着呢。”
荣嫔笑了笑,扬着洒金花的绢子,道:“我想给皇上问安,劳公公进去通传一声。”
顺喜答应一声便进去了,荣嫔在雕花穿廊下站了一会儿,只听得殿内有一清妙女子的声音琅琅传来,仿佛有弹琵琶之声铮铮作响。荣嫔生了疑心,便问了一旁站着的苑长青,道:“里头还有主儿伺候着?”
苑长青笑着脸,道:“皇上批完折子,唤了珍主儿伺候。”
荣嫔紧了紧紫金色绣花洋狐皮袄子,道:“果是笑声不断,又弹琵琶又唱曲儿,皇上当真雅兴呢。”
荣嫔只抚了抚脸,顺喜伸了手便请荣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