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共赢

“孟姑娘，何出此言？”祁越的眼睛像狼眸一般锐利，明明说着无辜的话语，内里却满满是噬人的狠厉。

耳边仿佛回响起爹爹的诫诲，孟怀夕不能自已地阖上双眼。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血液的秘密。

眼前一片漆黑，但孟氏族人作为“肉参”被取血的景象，像皮影戏一样在她的脑海反复上演。

她怕得浑身冰凉，恶寒如浪潮一波又一波地扑向自己。

这个人准备怎么对付她呢？会把她当畜生一样吊起来，然后需要的时候就划上一刀吗？

环抱着身体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指甲透过衣裳陷入皮肉。

忽然，一股温热贴上了孟怀夕的右手背。

她却被吓得一激灵，那股温热倾倒在了她对面那人递过来的手上。

没有茶杯的承载，柔和的暖意瞬间褪去化为滚烫，祁越的手肉眼可见红了一大片。

他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重新倒了一杯热茶塞到孟怀夕的手中。

“孟姑娘毋需惊慌，本世子绝无要挟之意。只是想邀请你与我合作而已。”

暖意通过手心传遍全身，孟怀夕也稍稍回过了神，苦笑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说过这不是要挟。以示诚意，本世子愿意与你交换把柄。”

不等她的回答，祁越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先前我中了凤凰引一事，孟姑娘知晓得一清二楚。那是我夜探皇宫时，在御书房不慎中下的。”

夜探、皇宫、御书房，任一个字眼放出去都是死罪。

祁越就如此轻描淡写地将他的秘密摊开在孟怀夕的面前。

“很可惜，那趟我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东西。但此行惊动了皇帝，他加强了防卫，我要想再下手几乎是不可能了。”

“我并不需要孟姑娘为我做什么冒险之事，只需要你平常出入皇宫之际，寻机探听皇帝有无密室暗道。如何？”

如何？多此一问！

孟怀夕要是拒绝，恐怕连这个门口都出不了！

祁越看出了她的不情不愿，从袖中掏出一张画纸，“我想这个你会感兴趣的。”

她狐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浑身陡然一震，问道：“她……她是谁？”

画纸上是一名女子的画像，她的身姿绰约，面容姣好，正在拈花轻笑。令人震惊的是，她的容貌竟与孟怀夕有九成相似，唯一的区别在于那个女子的右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祁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在御书房翻找时发现拓印下来的。”

“我曾命人多番查探，皆得不到该女子的信息。直到我看见你……”他探究地看向孟怀夕，“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的。我有阿爹、阿娘，而且我从未听说过他们有兄弟姐妹。她跟我不可能有关系。”孟怀夕斩钉截铁地否认道。

“是吗？”祁越若有所思，“这世间当真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又毫无关联吗？”

孟怀夕沉默了。她不由得联想起之前皇帝见到她时的异常反应，也是因为画像上的这个女子吧？

她细细端看着手中的画像，越看越觉得有一股亲切感，幼年时的一些疑问也浮上心头。

比如，娘亲在她和她爹面前总是异常恭敬的态度。

比如，娘亲和爹爹长年分房而居，相处时总有种疏离又尴尬的感觉。

又比如，每当她喊娘亲时，娘亲诚惶诚恐的模样。

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心中的怪异感越放越大。

这种感觉小时候并非没有，她亦曾经问过爹爹，娘亲是不是不喜欢她，娘亲为什么不亲近她？

爹爹只是温柔地抚着她的脑袋说，娘亲是全世界最爱她的人，她娘亲并不是不亲近她，娘亲只是不敢。

为什么不敢？小怀夕继续追问。

母亲亲近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不敢？

爹爹神情有些悲伤，只是告诉她，天下间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大人有大人的苦衷，她长大后便会明白了。

可等她长大后，还是什么都没明白。因为爹爹和娘亲猝然病逝，半句话都没给她留下。

曾经欢声笑语的小屋，现在只剩下她自己一人。

那些疑问从此埋藏在心底里，得不到答案。

这幅画像的出现将疑问重新挖掘出来，孟怀夕想要知道答案。

“好，我帮你。”她遵循内心，给出了答复。

石叔有感应似的，适时出现来带孟怀夕离开。

临走前，孟怀夕把桌面上的药瓶子顺手收回，“你既已知悉一切，这个你应该用不上了吧？”

取而代之的，她把另一个小瓷罐放下，不经意地扫过祁越仍泛红的手背，“烫火膏，这个你用得上。”

“多谢。”祁越朝她颔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