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庆幸
很不对劲,他挺爱去祥云园的呀,那为啥不情不愿的?
我跑着去到后厨,来到灶台边,看着正在翻炒的老板,“常顺哥咋了?感觉不咋开心。”
“李老板方才点菜,指名叫你送去,他这回不好熬。”她把炒好的菜擓盘子里,看向我,“送六桌。”
“李老板是谁?干啥找我?”我思考一会,想到让我印象深刻姓李的——“那个王八蛋!”我腿完全贴上的灶台,往前凑着说:“他找我干啥?等等,那常顺去不得被打死?!我去救他!”
“慢着!”手被她拉住,被她拉着转过身,不等我甩开她,看见她说:“他不能打死常顺,我养的,旁人无权打死。同你说不是叫你横冲直撞,是要叫你晓得他替你扛了事,若以后他有事,你也不能不管。”
听她这么说,我的想法很矛盾,有一点庆幸去的不是我,可又我也不能接受她让常顺替我挨打的话。
我很矛盾地甩开她的手:“你的人,你就有权利让他替我顶锅吗?”
她冷淡的眼神让我感觉很难受,仿佛人权就可以这么漠视,她怎么可以这么冰冷?打不死也会受伤啊。
“呵!”吴姐的轻笑从左侧传来,我偏头看过去,见她大步走了进来,“她不叫常顺替你去,你想自个儿送死?”
“我……”想到那个王八蛋的暴力行为,我一时语塞,没有勇气反驳。
她轻转过去看老板,调笑地说:“叫你一直避着这丫头,这回好,她偏心偏向奴才嘞,瞧她以后拿不拿你当主子。”
“不是。”我立刻跟她说:“就算换一个人我也会说。因为没有人该为别人背锅,常顺也一样,他不该替我去。”
“呵呵,那你去哇,把他换出来,我不让你老板拦着。”说着,像看热闹地笑着,伸手拉住了老板。
“……”感觉腿像是僵在原地,完全没办法动弹。心里的鼓越敲越快,那天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我感觉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开始颤抖,到底怎么回事?
“莫得本事,别说撒子大话,弄得只你一人像大英雄。若不是你老板护着你,你早不晓得死哪里嘞。”
我强迫自己握紧了拳头,用力迈出一步,企图隐藏即将暴露的恐惧,吞下分泌出来的口水,“我不是大英雄,我是人,他也是,他不能替我挨打。”
我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饭馆,直奔祥云园。
轻快的小调从戏园里传出,我的脚卡在第二节阶梯上,远望屏风上模糊不清的抽象画。
守在一左一右的人好像发现我不是路过,将目光的集中在我身上,我顺着一道目光看过去,那人与我对视的下一秒,朝我走了过来。
“要听戏买票子,莫得银子莫在这讨便宜。”他的语气很不友善,眼里透着嫌弃,好像高人一等。
找不到一个正当理由给他回答,我在第二阶阶梯站了很久,却一直不敢进去,那个王八蛋打人太疼了。
在饭馆说得义正言辞里少不了冲动,我不得不承认我后悔了。
可现在回去不就是打了自己的脸吗?我不能回去。
守门的男人没有下来赶我,而他的目光赶人的意思明显,我被盯得感到局促,装作淡定偏过头,漫无目的地朝左看去。
街上的人并不见少,却没人光顾路边的小摊,不止小摊没人光顾,就连竹山的——
“竹山!”突然有了想法,我大步走上去,“你能不能……”差点和男人撞上,我急忙后退两步,抬着头难掩激动地说:“你能不能帮我叫竹山出来?我找他有急事。”
竹山大部分时间都在祥云园,找他帮忙最合适了,我就不会挨打了。
男人静看我几秒,随后说:“等着。”
他侧过身的时候和另一边守门的男人有一个明显的眼神交流,紧接着快步走进戏园。
刚才太冲动,都不确定竹山在不在,不过他已经答应我去叫了,那肯定就在的。
弯下腰揉着小腿,视线里走进一双纯黑的布鞋,我直腰、笑着抬起了头,“我有事想麻烦你帮忙。”
“规矩。”他俯视地说。
差点忘了这个人最守规矩。
“哎……”我软趴趴把头耷拉下来,“竹老板。”
“恩。”他问:“找我做撒子?”
我急忙抬起头,语速飞快地说:“那个王……那、那个李老板点名让我送菜,老板让常顺替我去了,我想找你帮我把常顺救出来。”
“不帮。”我刚开口想要问他,还没说出口,他稍显冷漠地说:“我与此事莫得干系,咋会因他惹祸上身?你有能耐自个儿去。”
他虽然行为粗暴像个野人,但我以为他不是不热心的人,没想到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野人!
“常顺给老板打工,帮他就是帮老板啊!”我梗着脖子向上看他,“他跟老板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难道你不想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