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二)
捕自己,这个时候,她浑身上下的银钱早已花光。
郡内有官兵,郡外有杀手,可她不能永远困在此处,只能拼一把。
也兴许是许亦安命好,最后被追杀的时候,附近刚好有一条湍急的河流,她也没多想便跳了进去,手上胡乱抓住了什么东西才免被冲走。那些人见状便循着河流朝下游而去,许亦安这才逃过一劫。
她生怕那些杀手去而复返,只敢在憋不住的时候偷偷浮上来吸一口空气,然后再躲下去,就这么来来回回在水里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才敢出来。
她发了烧,在路边晕倒,被周围村子里好心的大娘所救,并收留了她。战战兢兢度过了两天两夜,她发现并未有什么人来村子里打听。
这时,许亦安终于明白自己是如何被看待的,所有人都一定认为她就算落魄也绝对不愿意屈尊在这乡野间,她一定放不下自己高傲的身份,没有父亲在她身边,她什么都做不好。
原来在众人的眼里,自己真的只是个吃不了苦、娇纵蛮横的大小姐。
直到几日前,她终于听说玄甲铁骑营即将出发前往平城的消息,便想着趁此机会求救。许亦安好不容易才跟上了队伍,可是一直没看见熟悉的人,又怕士兵们不认识她,把她当成刺客,所以一直躲在暗处,她又冷又饿,这才受不住偷偷溜了进来顺便找人。
话音落下,营内的气氛陡然下降,除了许亦安的抽泣声,竟是再无回应。寥寥数语,透出少女辗转流离的心酸。
温潮生干笑了一声:“真不愧是父子,说辞都一模一样。”
温澜有些惊讶道:“原来,河南郡里搜查的人是许亦安啊。这么一来,那些站队应王的情形就能解释了。”
许亦安哭的眼睛通红,肿的像个桃:“怎么办?余将军,我爹会不会有事啊?”
余傲寒叹了口气,看向温潮生:“阿年,你看呢?”
温潮生平静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将军放心,许大人啊,目前不会出事的。”
余傲寒点了点头:“你说。”
温潮生冷静地分析道:“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只不过是想逼许大人站队而已,毕竟多一个帮手,胜算就大一些,一开始被拒绝了也没什么,纵使许大人不同意,他们也不会即刻动手。毕竟许亦安跑了出来,他们下令追捕,等到活捉了她,林大人为了许亦安的安危还会不同意吗?所以应王那边现在的情况就是认为许大人投降最好,不投降也没什么,反正双方慢慢磨呗。”
“所以,根本不是皇上的命令,或者说皇上也被蒙在鼓里,是他们有意欺瞒?”段舒玄问道。
“如果皇上知道此事,你觉得许亦安能跑出洛阳城吗?”
温潮生随意地拄着脸,点了两下桌子:“皇上可从不会随意派黑衣蒙面的无名之士,更何况,许府的事情为何一直没有传出?许亦安逃窜在外,若是皇上下令怎可能没有皇家侍卫抓捕?事实证明,就是舒玄说的那样——是他们偷偷封锁了一切消息,且根本没有告知于皇上。”
江幸川继续刚才的话题接道:“可如今看来,事情怕是有些棘手了。”
温潮生点头:“幸川说得对,刚才我也说了,许大人只是目前没有危险,但许亦安落入水中,他们可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在周边继续搜捕,过了这么久,所有人都没有找到她,应王便只能下令放弃追捕。可如果这么做了,那就是已经默认许亦安死去,威胁许大人的筹码没了,那可就没意义再耗下去了。时间一长,没了耐心,随便找个不敬的理由或再造一个什么惹到铁弗人的假象便能杀人灭口。”
“皇上不知道,那他们就敢直接杀人?”温余儿不满道。
“他们还敢直接半路围堵我们呢!”段舒玄嘟囔了一句。
“什么?”温余儿瞬间抓住了重点,“围堵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