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陷害

身许久的三伯陈云帆。盯着那张酷肖四伯，却又因酒色消瘦的脸庞，思及他的所作所为，一时百感交集。

陈云帆本也不想掺和内宅争斗，忽然被提及，抬起头来：“这个……我觉得大嫂不像是如此狠毒之人。”

“三伯的诸位姨娘们，听到了？”看吴姨娘方才的嚣张，此事摆明了与她有关。在座的女眷们，数着三房的姨娘们最多，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与她一条战线，如果把三伯抬出来，说与吴姨娘立场相反的话，应当能策反一部分不知情的人。

果不其然，几位姨娘开始向着楼缨说话，不利形势略微扭转。

“大小姐，可是你当如何证明，花生粉不是大嫂所放？”吴姨娘看了眼不争气的陈云帆，言语中抓住花生粉不放。

陈效凌转向楼缨，肃然道：“母亲方才吃面的时候，有没有尝到花生的味道？”

楼缨仔细回忆，摇了摇头。

那么问题出在哪？陈效凌垂眸神思。

三伯和四伯都不食花生，陈效凌随四伯在蓟州时，四伯曾经贪嘴吃了一口花生酥，为着用的少，并无异样。

母亲又说并未尝出花生的味道，就算是此时汤中已有花生粉，分量应当是极微少，肯定不至于发病。

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花生粉既然能被查验出来，应当是后放入二人碗中的。

而真正导致大奶奶吃下花生发病的祸首，另有其物，大奶奶上年纪了，花生的味道如果混合到其他食材中，尝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好一招偷天换日！

“刘管家可否记得，大奶奶今日用的所有食物？”陈效凌想到，今日宴席，管家全程跟着大奶奶，又为其布菜，又是大奶奶的人，应当不会偏袒吴姨娘。

刘管家思忖片刻，道：“回大小姐，从开席前到夫人不适，夫人用过两块栗子糕、几颗松子、寿面、糖醋熘鱼、蒸羊羔、鱼羹……”

陈效凌这可犯了难，大奶奶用过如此多食材，她该如何一一查验？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只留下陷害楼缨的面碗，其余的早就灭迹。

怎么办，怎么办……这次她被人摆了一道。

黎湛轻晃着杯中的茶汤，心有旁骛，只知大哥黎渊后院是个不安生的，他却少见后宅之事，不过与后宫争斗应当大差不差。后宫争斗是为争宠不假，可谁有真心在乎君主？争的哪里是爱，所图不过自己和子女的前程。

思及此，黎湛手中杯盖滑落，碰于桌上清脆之声，亦唤起了他的猜测。

一个极为不好，却有道理的猜测。

阿凌先入为主认为是吴姨娘，或者说是三房那边动的手，接下来所有的推测都会向最初的猜想靠拢。如果……一开始对于真凶的揣测，都是错的呢？

试问三房为何要做此举陷害楼缨，难道只是因为看不惯，就如此大费周章。闹得人尽皆知，却根本无法从中获益，岂不是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试问，谁与楼缨有着最直接的利益冲突？

陈效凌似是与黎湛心灵相通，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莫名心慌，源何而来。她下意识望向孙姨娘，向来温婉寡言到有些胆怯的姨娘，今日却沉着的过分。

二人目光交汇，陈效凌先行别过目光，心中矛盾：姨娘与母亲因着性情，虽谈不上亲如姐妹，可相处素来和睦，从未生过龃龉，绝对不会是姨娘做的……陷害母亲，败坏的是侯府和已经入宫妹妹的好名声，于她并无好处。

可是……谁也不能欺负她最爱的人，她定要为母亲洗脱罪名。

“阿凌刚刚想起一事，从前翻阅医书时，偶然习得一个窍门，可以验出谁碰过花生粉。”陈效凌强颜欢笑，抱有一丝希望，惟愿真相不是她所想。

“刘管家，从开席到结束，女眷除了我和静怡，还有我母亲身边的莲衣，应当没有其他女眷走出过这扇门吧。”

刘管家点头，而吴姨娘又不依不饶起来：“谁知是不是莲衣借着出去寻大小姐的由头，消灭证据。”

陈效凌已有七八成把握，不介意与她打打嘴仗：“照姨娘这么说，我和静怡也是难逃干系喽。”转而向所有人：“请大家放心，该跑的，肯定跑不了，就请刘管家和府中胡大夫，同我一起配制药水，也好做个见证。”

但愿，不是她所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