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抓包

人仅是名义上的夫妻，私下分房而睡，黎湛则每日都睡在书房，两人除了用早晚饭，甚少打照面。即使见面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更多的是她没话找话，黎湛礼貌地在一旁作听客。

“七弟弟，王爷如果知道我偷跑出来，会动怒么？”陈效凌试探般问道。

黎鸿看出了陈效凌的担心，咧嘴一笑：“二哥就是长得挺凶，其实秉性温和，没脾气似的。只要不是和他有仇，他对谁都温温柔柔的。”

黎湛的好人缘并非浪得虚名，不是沽名钓誉，而是真的到了一定境界。

“除了……”黎鸿面色蓦然黯淡。

赵煊璃死的那天，黎湛彻底失态，恸哭不能自已，痛彻心扉。

黎鸿摇了摇头，让脑海中莫要浮现不愿提及的过往。

他也不打算告诉陈效凌，二哥已经再次成婚，一切都过去了，又何苦多言，让他们之间生了嫌隙。

“方才……过去一个人，好像是二哥身边的不夜侯的人。”黎鸿神情一滞，忽而意识到什么：二哥这是……在找人？

“不夜侯”是黎湛手下的暗卫，只听命于黎湛，为他办事。

黎鸿别过脸去：“不过看他的样子，应当是天太黑了，没发现我们，所以要快点回去。”

陈效凌暗自寻思，这暗卫的眼神儿属实有点差强人意了，两个招摇过市的大活人，居然也没发现。

“这样，你从前门进，我从后门走。”陈效凌拟定好了方略。

黎鸿是男子，就算晚上独自出去，倒也没什么。她不想让黎湛觉得，自己是个不安分守己的。惹得他不悦，就不好了。

到了王府周边，他们分头行动，黎鸿走正门，替她吸引府中众人注意力。陈效凌则借机偷溜进后门，再看看……能不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

“你说说这王妃能跑哪去，二殿下都动用不夜侯了，还是找不到人。是不是王妃和殿下吵架了，赌气跑出去。殿下脸皮薄，非说不知道，还苦了咱们在这找人……”

何君逸在寒凉尚存的夜晚，生生给急出了一身汗，在王府门口踱来踱去，拿着扇子使劲扇凉。

“君逸哥，怎么这么晚还在门口，春天就出来纳凉？”黎鸿笑意盈盈，故作镇定。

何君逸见没蹲到陈效凌，倒蹲到了黎鸿，有些诧异：“七殿下怎么也出去了，王妃没和你一起吗？”

黎鸿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有一种被抛弃的委屈，二哥居然没发现他的弟弟不见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弟弟。

“不知道……我只是自己出去转转。”

黎鸿瞬间反应过来，方才他们在街上碰见的那个“眼神儿不太好”的暗卫，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他们，并且不动声色地一直跟着他们。

二哥此时，怕是已经亲自在后门守着了。

……

陈效凌做贼似的左顾右盼，见后门无人把守，放松下来，一蹦一跳地迈进王府。

出逃王府计划，堪称完美。

她站在花丛旁，解下发簪。束发如黑墨般洒下，月光映得长发生辉。晚风轻拂，茉莉花的香气在发间散开。

黎湛在她身后，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她的背影。

少女的朝气灿烂夺目，宛如扶光生此夜。

陈效凌正打算回屋，顿觉有人轻拍她的肩膀，以为是黎鸿：“你怎么来后门……”

转身一看，她大为惊诧，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不安的目光对上了黎湛依旧温和，但隐隐带了一丝薄愠的眸子。

彼此沉默良久，谁也不曾打破平静。

黎湛无可奈何地叹气，先行开口：“我很担心你。”

“只盼下次不要到了天黑，万一有歹人怎么办？最近京城不太安生……”

“王爷我错了。”陈效凌一副后悔莫及的表情，拉起黎湛的袖子轻轻晃着，冲他撒娇。

黎湛知道以她的作风，这次服软，定是下次还敢。见她这副故作委屈的表情，只觉好笑，佯装生气道：“错哪了？”

“错在，不该不打招呼就出去。还有，不该与人斗殴……”

杀人不过头点地，在黎湛极为罕见的错愕神情中，陈效凌打算和盘托出。

瞒是瞒不住的，毕竟周贵妃极有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什么？”黎湛被她气笑了，面对她的不同凡响，当真没辙。

“与人打斗的人是我。”黎鸿不知从哪里出来，走到黎湛跟前，像做错事的孩子。

黎鸿向黎湛讲明了今日在听雨楼的种种，并且诚恳地承认他的所作所为。

黎湛他眸若寒冰，一贯舒展柔和的眉目，压抑着怒意。本就略显冷情薄唇，此时更是唇线紧抿，令人生畏。

他感到后怕，万一他们受伤……

毕竟事关周贵妃和皇长子，他还是要去给两个孩子善后。北燕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