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垫
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
我除了前往奥摩斯港处理积压的事务和订单,复盘化城郭的工作进度,就是百无聊赖的挑些木头雕着玩,无意间在角落积攒了一堆各式各样的木雕。
找时间送给化城郭和维摩庄的孩子们吧,挑选几个合适的精修,然后上架售卖赚他一笔。
我心情颇好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想到今天柯莱不当班,放下翻了三遍的书,带上两杯果汁,出门就拐弯跑到隔壁。
房间里好像有呜呜咽咽的声音,我轻轻敲了敲虚掩的门:“…柯莱?你在吗?”
刹那间房间安静下来,片刻才传来柯莱慌乱的声音。
“来…来了!”
她从房间里出来的,头发毛毛糙糙的,像是没有梳理过,有几缕甚至打成卷缠绕在一起,我仔细观察下她的面部,没有哭泣过的痕迹。
我记得过几天是柯莱的例行考试日,当然现在也是我的考试日。
“抱歉,打扰你学习了,”我举起手里的果汁示意,“做为赔礼,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关系的,塞拉小姐!反正…我也不会,呜呜…”
柯莱哭丧着脸将我带进房间,搬出来另一张椅子让我坐下,才回到书桌前小口喝果汁。
书桌上摆着字典和几本识字用的书籍,墨水瓶上横着木笔,正中央是被写了一半的白纸,另一侧的角落好像还有被批改过的试卷。
“柯莱的功课很难吗?”
听到我的问题,柯莱被吓了一跳,脸色直接红润起来,带着羞耻的眼神被她用手遮住。
“其实,是识字而已,我以前…没学过通用语,但是识字真的好难啊。”
我没有深究她的事情,笑盈盈的看着她,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其实我以前是知论派的学者哦,研究古文字,拿着图画一样的文字简直就是天书。”
“唉?塞拉小姐不是妙论派的吗?”她露出的半张脸上是明显的惊讶。
“所以说是以前嘛,我是后期转到妙论派的,还因此多上两年学才毕业。”
这些话好像勾起了柯莱的好奇心,她已经放松下来,直接就开口提问:“为什么转院呢,因为研究语言太难了?”
她应该是联想到自己学习通用语的痛苦经历,小脸又皱起来,我没忍住笑了笑。
“也许吧…不过那个时候我对机关术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古文字,脑袋一热就选择了自己所喜欢的那个,是不是挺冲动的。”
“不!塞拉小姐!”柯莱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握拳,表情中带着憧憬,“能选择自己喜欢的,是很有厉害的!不像我…”
最后的三个字轻的仿佛从未出口,我暂且不理会,仅仅回复她前面的话。
“谢谢你。”
我有些怀念过去,想到了影响我人生的恩师,看着面前的女孩,问出曾经被问过的问题。
“柯莱,你有想过未来要做什么吗?巡林员?”
她突然愣住了,双手垂下来老老实实的放在腿上,微微低头,活泼的样子不复存在。
我没有打断她的思考,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我来化城郭是为了养病…我没想过以后要去做什么。”
我记得赛诺跟我提起过魔麟病的事,又想到柯莱那我并不知情的过去,突然后悔问出这样的问题。
在我懊恼的决定转移话题时,柯莱突然抬起头,用哭一样的表情看着我,但还是努力想要笑出来的样子。
“塞拉小姐…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说出来,憋的闷闷的。”
这近一个月的相处中,我已经清楚她是不愿意让别人担心的坚强的孩子,我有些意外她会主动将这种事情告诉我,但又想到或许是平时没有倾诉的对象的原因。
在这里,除了赛诺和提纳里,或许还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位看起来热情善良的少女的过去,她也没法向远在蒙德的朋友倾诉,毕竟她给朋友寄的信件都是提纳里代写的。
也许是因为我不属于化城郭,也许是因为我于赛诺和提纳里是朋友,也许是近来的相处让她信任我,我被她选择成为倾诉的对象。
我的心里夹杂着愧疚与欣喜,愧疚是因为让她回忆起过去的是我,欣喜的是柯莱愿意敞开心扉的人是我。
不良情绪的堆积对精神和身体有什么影响,我再了解不过。
所以我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没关系,柯莱想说的话,我会认真听的。”
种种苦痛从唇齿之间流露,柯莱的诉说断断续续,不甚详细,她的声音异常平淡,仿佛在陈述看过的故事,只有说到在蒙德的经历时才有些许情感波动。
“所以…”她攥起拳头,声音颤抖,“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如果病真的能痊愈,要去做什么…”
我无法想象那些被她一笔带过的日子是怎么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