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门外停了一辆马车,有四个小厮打扮的男人站在两旁,后头还跟着两人拉着一辆牛板车门口立着一个身穿绸缎,习惯性佝偻着腰背的外八须胡子男人正欲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正是靠近午饭的时间,村里人来来往往,围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看着。
那外八胡须男清了清嗓子,挂上一丝假笑,可眼中的轻蔑掩饰不住,“可是牛家烧烤的东家?”
牛奋一手拉着门,一手把宋荷往门内藏,冷声道:“我是。”
“我家主子是县里凤天大酒楼的二东家,来买你家烧烤的方子和物什,你拾到拾到,我好喊人抬。”
外八胡须男抚着胡子,漫不经心的朝板车那边指了指,断定牛奋会答应似的。
“不卖,请回。”
“你,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点面子是来买,不给面子就……真当自己是根葱。”周边围了许多人,外八胡须男把一些话咽回肚子里,吹胡子瞪眼的。
随即就像想到了什么,提高声音像个骄傲的公鸡道:“我们酒楼东家的大小姐,那可是顶顶金贵的人,是府城通判家公子的爱妾。”
牛家村的百姓闻言议论纷纷,牛八嫂早就眼红这生意,本该是自家妹子的,酸溜溜的。
“这夫妻两个捞银子得罪人了,通判家的公子那是富贵人,在咱们这说个知县大老爷就是顶破天了。”
众人倒是能听出那股酸味儿,却也不得不认同牛八嫂的话,他们这样的泥腿子,遇到个官差双腿都打颤,何况是通判大老爷,还不知道是什么大官呢。
牛杏一家站在自家门口紧张的望着隔壁,牛大伯把下地的家伙什都抄来放在门边,只等牛奋一声需要帮忙就冲过去。
门内的宋荷沉默着,光顾着挣钱了,倒是忘记古代官家和百姓的差距了,这三个月,她早就回本了,还挣了些。
其他人不晓得这里面的门道,但绝瞒不过那些精奸的商人,自己一个现代人要融入古代还任重道远,思绪飘远,手中的力度不由得重了重。
牛奋感受到她的紧张,反手握住她,宽厚温热的手掌完全覆盖住她的拳头,一股暖流般涌遍她全身,莫名觉得心安。
“不卖,请回。”
“不识好歹!你……”
“刘福,不得无礼。下人不懂事,请牛老板大人大量,刘某是真想做这笔买卖,五百两,牛老板考虑下。”
沉缓的男声响起,马车帘子却不曾动一动,宋荷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况。
好一个先礼后兵,面都不露这就叫诚心,一招狐假虎威用得倒是好,放在现代录个音录个视频发到网上,这官也就做到头了。
牛家村众人已经震惊麻了,“五百两,我的天爷,那可是五百两,把我们全家贱骨头卖了都没有五百两,牛小猴这是娶了个金娃娃生了个金蛋啊。”
牛八嫂耳边只有五百两三个字,已经在想要是着五百两是自家妹子的,自己能分到多少甜头,那可是五百两啊。
牛奋声音又冷了几分,“事不过三,说了不卖,请回吧。”
也不管外头怎么样,打开门拉出牛车,扶着媳妇坐上去,回头把门一锁,在牛家村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宋荷今天扮了丑,众人沉浸在五百两中都没注意她长得不一样了。
瞧着就要到麻婶家了,宋荷忍不住开口问,“夫君,你不怕吗?”
“不怕,只要是娘子想做的,我必定给娘子扫清路上的积雪,我晚上跟娘子细说。”
还没到麻婶家,就听到里头有争吵声,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
“麻婶,在家吗?”
牛奋声音雄厚,屋里头的动静停了一停,稀稀疏疏的人走动声,没一会儿麻婶就打开了院门,只是她满脸的官司,净是憔悴,那笑比哭还难看。
“东家,我今儿屋里头有事,想告一天假。”
自从烧烤摊规模起来后,麻婶也跟着大树小树喊宋荷夫妻东家,麻婶勤快爽利又本分,宋荷夫妻都看在眼里,做工几个月头一回请假。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最开始宋荷找上麻婶家,一是因为她这人不错,二是也知道她家困难,想拉一把。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牛大伯家,毕竟是亲戚,关系又好,以后涉及利益的东西不好分,何况牛大伯家有许多地,一家子忙地里都忙活不过来。
宋荷扬起笑脸,“婶子客气,婶子先把屋里头的事理了,我瞧着今天阴天,估摸着还会下雨,约摸不大忙。”
麻婶送走宋荷夫妻二人,不住的叹气,真是造孽,儿女都是债啊。
屋里头,几个儿子儿媳妇还僵着,老头子已经被气晕在床上了,好容易压住的火气又上来了,“方才来的是东家,你们若是这么闹,叫东家知道屋里头这般不太平,那都不用抢了。”
老四媳妇闻言更不乐意了,“娘,甭说这些吓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