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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外东极五重天,青空万里,长风破浪。渺渺东海之上,气象晴好,一片祥和静谧,只不时有几头顽皮的海豚追逐着跃出海面,或者矫捷的海鸟收起翅膀冲入水中,再叼着战利品飞起,得意地抖着羽毛。
离开了四季如春的瀛洲岛,初冬的海上已然寒风凛冽,但四位小仙立在万丈高空的云头上,任由冷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充盈的仙力激荡下却丝毫不觉凉意。
当先的一男一女两位小仙有说有笑,不过平时总欺负别人的那位如今风水轮转,一会儿被旁边的白衣女仙拎耳朵,一会儿又被她挠痒痒。他也不还手,只是左躲右闪,带起天青色衣角上碧波翻滚。
白衣女仙与同伴嬉闹间,偶尔咯咯笑着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两人。他俩由于生疏,互相隔着好一段距离,换了粉色襦裙的娇俏仙子不时打量打量身旁那飞得端端正正的仙君,而他每次发现对方打量眼神都想说点什么,可每次还没开口,那仙子朝他一番挤眉弄眼,又闹的他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几位小仙一则灵秀,一则妖娆,一则端直,一则俏丽,远远看去各有千秋,行在一处又意气风发,自是从瀛洲前往青丘的敖叡,晏语,劭均,桃之四人。
晏语自打知道了劭均的身份,便陷入两难境地之中。她既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愿意放弃坚持嫁到苍梧山,又不能罔顾这些日子相处的情谊决然回到三重天,于是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带劭均回青丘请大长老决断。
原本途经瀛洲是为了顺道探望好友桃之,未尝料到儿时的玩伴叡奴也在瀛洲修行。十殿下本是三位仙君的挂名弟子,来去自由不受仙君们管束,他一听晏语要回青丘,便自告奋勇要和她同行。桃之则是瞅着这样子,晏语八成真得嫁到九嶷,于是也趁机向那铎请了几天假,好与她多些相聚。
于是两人行成了四人行,几位小仙热热闹闹启了程。
晏语一是有心避开劭均,二是想和叡奴叙叙旧,特地和叡奴追追打打跑到前面,把劭均丢给了刚认识没两天的桃之。桃之几番冲着劭均做鬼脸,见他数次欲言又止,心底里早笑破了肚皮,最后逗他也逗得够了,这才笑嘻嘻地问他:“你想和我说什么?”
劭均身边的人几乎都一板一眼,甚少接触桃之这样古灵精怪的,她若成心戏弄,劭均还真拿她没办法。这下桃之好不容易好好跟他说句话,劭均连忙擦了把汗应道:“我听十七说姑娘是她最好的朋友……”
“哟,十七都叫上了,果然关系不一般啊~”劭均还没说完,桃之又忍不住调戏他道。
“……”劭均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刚擦干的额头又渗出两滴冷汗。
“哈哈好了好了,你怎的这般经不起玩笑。”桃之捧腹,笑了半天才直起腰来:“既然你唤她十七,便也别喊我姑娘了,怪见外的。我小名叫夭夭,你若不习惯,直呼我桃之也行。”
“是,我听说你是十七最好的朋友,那你可曾同她一起去过青丘么?”
“不曾。我和十七是在天庭结识的,小仙们进了三重天,便不可擅自随意出入的。”
“哎,本想向你打听打听青丘的长老们都是什么样,有什么喜好……”
“哦?”
劭均的眼神炽热而专注,如同全世界的亮点都集中在了一处,而他正看着那最明亮的一处,
桃之顺着望去,正落在前面给敖叡头发打结的白衣女仙身上。
晏语喜着白衣,白衣胜雪。然而天庭穿白衣服的仙多了去了,人人皆是钟情于那份御风潇洒,纤尘不染的高华风度。只有桃之知道晏语爱穿白色,是因为不愿想起自己那招族人忌讳的玄色真身
不论她乌黑的皮毛在月光下多么铮亮华美,总透着一股沉沉如夜的阴郁,就像那媚色绝世的女仙,眼底眉间即便巧笑倩兮,还是始终带着说不清的忧愁。
但今天的晏语与往日格外不同,桃之从未见过她这样的顽皮心性,劭均也从未见过她这样的悠然自得。被他二人注视的仙子似有所觉,回头朝他俩嫣然一笑,怀着的满满都是欣喜。身旁有亲人,有挚交,还有那个不论承认与否,都改变了她的人,晏语刹那间一笑,确实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
好友这笑颜,灿烂如夏日骄阳,绚丽如天上星河。桃之看着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可实际却极重情义,看似平时受尽晏语诸般照拂,旁人却不知道她才是给予晏语最大精神支持的人。此刻见到晏语终于放开千年难解的心结,桃之既开心又安慰,同时也抬起审视的眼神,再度仔仔细细打量起劭均来。
“你打听这些作甚,想讨好青丘的长老们,让他们一致同意把十七嫁给你?”
“这……”劭均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再一次被桃之噎住。
“依我看,你讨好谁都不如讨好十七,你觉得她愿意嫁你么?”
“我……”若她只是晏语,想来定是愿意的,但她还是逃婚三千年的未婚妻,那就难说了。这些话一时之间没法和桃之讲明,劭均又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