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x宙斯
如果她不是林黛玉,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那宅院中生长出的一株仙草,她也许会用怒骂表达自己,会叱责他,像是一些市井人家那样满口说出难听话语。
但她是林黛玉,所以……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亲戚,净喜欢乱攀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林黛玉懒洋洋躺在床上,身姿窈窕,举止之间全是悠然,眼中满是无辜,“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几个脸上哪里来的这样厚一层皮,叫我作珍珠,做你们口中玩物。”
宙斯还没走就挨了一顿骂,先是一愣,而后马上要发怒,却被她又堵了回去。
“怎的,从未见过这样一人,哄着我骗我说情呀爱的,却不将我当个人看?若早知如此,我便将你赶出府去,哪里用得着躲开!依我来看,你们几个全是泼皮无赖的人物,视我作泥土,要我为珍珠,看来净是端着一身清高,做些见不得人事情!”
她那张嘴从未对宙斯说过这么多话,却是一句句都往他脸上骂,甚至姿态仍然优雅,声音也轻柔:“哪里来这么大脸,怕是哪天下雨,水都能抖半盆。”
宙斯哑口无言,半晌才笑道:“口齿伶俐的女孩,但很可惜,你现在已经改变不了一切,所以,下次再见吧。”
他好像在包容一个无知小儿,黛玉见状也不气,左右心口要说的话已经全诉诸,剩余日子干脆就这么躺着,也不用再与人应酬。
她身子不足以支撑着这样久的活动,但仍然不会屈服,林黛玉是贾府和林家共同养育的珍宝,哪里能容忍这种耻辱。
等到宙斯回过身去又离开,她依旧侧躺在床上,心里想:“若是这两人真要拿我当所谓纪念品,那倒是便是鱼死网破,也要拼出个两败俱伤来。”
即使没有清白名声又何妨?对林黛玉来说,在所有愁绪和自卑前,骄傲才是她的骨。
——
后面这几日是难得风和日丽又晴朗,天上蓝得清清淡淡,云彩也是飘飘然,大观园中本来就是姹紫嫣红一片,在好天气之下更是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黛玉在床上缓过好长一段时间,她听说了很多事情,听说宝玉一下子疯疯癫癫生出病,听说那位大人突然不见其踪,还有些小道消息,说是在池塘里,有人捡到一块碎玉,只是不知道上面是否写着那几个大字。
是什么大字?哪怕捡起来的小厮不认识,黛玉也能够猜到。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可是现在玉丢了,他就疯了,是吗?
原来金玉之间这种宿命真的是必然,原来他们之间真的要有这种联系,黛玉一想,就忍不住要笑。
她曾觉得,这世间哪里有这么独特的一个男子,居然能与她心意相通到这地步,现在看来,人都是一个样子的,一张嘴能说的,一双手能做的,大多是类似的。
于是她好像也没那么心忧。
她只是懒懒散散走在院子里,听见花园当中总有人在议论纷纷,只觉得实在是聒噪又吵闹,正想着走到一处小路去,却看见一个小姑娘坐在院子当中,许是觉得地方僻静,声音没有半分遮掩,哭声阵阵传到黛玉耳朵中来,惹得她又是一阵烦躁。
可是那姑娘实在是哭得凄惨,叫黛玉先想着,这种半大孩子能有什么情爱之间的烦心事,当然是个做粗活的丫头,受了些大丫头的气,才会这样。
只是人都到这里了,总得问两句:“你好好的为什么在这里伤心?”
这话一说出口,黛玉就觉得有一种奇特感受,好像不应该这里说,又好像这句话本就不应该这时候出现,那是应当是……二月天里?
不知怎的,她还想到元妃娘娘,一时间连那丫头抬起头来都没发现。
那个丫头听了话,嘴唇一张一张,好像是要她评理,又好像是在跟她告状,可是黛玉一个字没听清,却觉得自己应当难受。
“林姑娘,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
好像是……宝二爷要娶宝姑娘?
怎么血液突然上涌,怎么心脏当中有些颤颤,怎么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像木石前盟不过他们私下里拉着手约定的,而只有金玉良缘才摆在明面上,才是家里人都在想着念着的。
她又该说什么了?
“……头一宗,给宝二爷冲什么喜,第二宗,赶着办了,还要给林姑娘说婆婆家呢……”
一个个字都摆在一起,可听完又觉得十分稀奇,黛玉一下子听呆住,怎么应该有的那些情感突然就土崩瓦解,她在伤心之外,感受到的只有难言的愤怒。
“你别混说了,你再混说,让人听见又要打你了……”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这样说出许多话以后就往院子里走,走过沁芳桥,走过两箭地,却还是在走,在路上不知道目的,慢慢走。
“姑娘,姑娘!”
原来是紫鹃先被遣走,回来又找不到姑娘,才往潇湘馆方向去,看见姑娘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