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查这个手机号码。”
挂断电话,他的头脑恢复了空白,只觉得全身骨缝间似乎在不断涌起酸涩的感觉,令他几乎难以忍受。
傅闻渊自虐般微微颤抖着移开了遮挡屏幕的指节,移开的手指仿佛无意间擦过女孩带着脆弱神情的面庞,胸腔中一阵钝痛,他不受控制地低低喘息了几声。
*
于月圆正要关门,一只冷白肤色的手突然扶住了门框,卡在了门与门框间,吓了她一跳。
“差点夹到你,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她抬眼,却发现面前的青年正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的脸。
几秒后,他薄唇微张,目光却依旧没有从她脸上移开:“你最近有察觉到异常吗?”
“什么……异常?似乎没有吧。”于月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看起来情绪低沉,带着几分斟酌犹豫回答道。
傅闻渊墨眸一暗,似乎有风暴在其中酝酿,厚重的乌云遮盖住他的瞳孔:“你被人跟踪了。”
陌生的词汇萦绕在耳边,于月圆头脑发懵,心跳不觉加快了几分:“跟踪?”
“很抱歉,我的家事牵连了你。”傅闻渊上前一步逼近,轻易地越过了门框进入她的领地,“你现在需要保护。”
面前的青年周身散发着藏不住的冰冷的气息,语调平缓得似乎没有感情起伏,他金丝眼镜后的暗沉眼神无端令于月圆觉得不安,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啊?没到这地步吧?”
“跟踪你的人身份尚不明确,目的也不明,”他的声音淡淡,却带着隐隐的侵略性,“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对你抱有敌意。”
是谁?于月圆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金发碧眼的青年,他甚至专门找到了自己的住址,目前来看,他的嫌疑绝对最大。
“不久之前,已经有人对我策划了谋杀,”傅闻渊的眼前似乎又看见了女孩倒在柏油马路上生死不知的场景,他用力抓住门框,指节微微泛白,“不能去赌这些人的底线。”
于月圆想到自己也可能好好地走在路上,就突然有蓄谋已久的车辆向她疾驰而来,不禁打了个寒噤:“会不会是楚沉慕?可以查查他的动向。”
“他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在暗处还有无数双眼睛。”青年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因为我置身险境,于情于理,在查清幕后主使之前,我应该为你提供保护。”
“什么……?”于月圆微微睁大双眸,她心中升起不安的预感。
傅闻渊垂眸,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像冬日带着寒意的玉石吊坠贴在肌肤上的感受:“跟我走吧。”
于月圆尚未能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便被他拉出了门框,她不禁睁大了眼眸:“等等……”
“我们去哪?”她的手腕被牵引着,脚下却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不免有些踉跄。
“……”身前的人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拉着她往前走着,于月圆看见他的车停在不远处。
“你为什么不回答呀?”于月圆慌张地抬眼看傅闻渊,却只能看见他的后脑,透彻的寒意浸透了她的身躯,她觉得拉走自己的好像是一个陌生人。
在这之前,于月圆偶尔也会感受到傅闻渊散发的疏离冷意,只是面对她时,这种冷意会微微收敛起来,像掩藏在地底深处的冻土,只是今日,在机场感受到的隐隐不安似乎成为了现实,冻土层被发掘,终于散发出了与极寒冰川等同的气息,危险、残酷,令人想要不顾一切地远离。
“放开我!”她突如其来的激烈挣扎令她被紧紧桎梏的手腕上显出了一条红痕,随后她感到手上一轻,为了不让女孩的反抗伤害到她自己,傅闻渊放开了她的手腕。
两双眼睛在一瞬间对视,一双凉薄而冷酷,仿佛含着千万年未曾消融的冰雪;另一双则澄澈无比,像能看透并审判人们心中的所有丑恶。
“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不能和你走。”于月圆见他似乎稍微冷静下来了,表情柔和了些许,“但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谢谢你。”
真的只有担心吗?傅闻渊心中涌起一阵自嘲,他无比清楚自己想带走她的私心,却贪婪又无法抑制地任由其肆虐,女孩的真诚感谢似乎将他的不堪赤裸裸展现在他自己眼前,令他感受到隐隐的被剖开心脏的痛苦。
他终于开口,声线是自己也意料不到的低哑艰涩:“对不起,我失态了。”
他看见她悄悄藏到背后的手腕,其上有方才挣扎时不慎弄出的发红指痕。
青年的指节渐渐变得青白,他的呼吸急促了几息,似乎在深深厌憎着自己贪婪无耻,而被他伤害着的女孩,还在低声地询问着他是否安好: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对,不舒服吗?”
她其实与他并没有关系。
,察觉到这个事实的一瞬,傅闻渊的心脏一阵阵钝痛起来,她并没有为他与其他人保持距离的义务,是她一次次真挚的关心与笨拙的帮助滋生了他的妄图,甚至让他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