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于月圆赶紧摇头:“不不不,我吃饭很慢,你快迟到了,就不麻烦你等我了。”
“不是只有一个司机。”傅闻渊语气平淡。
于月圆:“......”
对不起,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说话间,傅闻渊已经穿戴整齐,深色西装勾勒出腰身流畅的线条,衬得他越发冷淡疏离,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冰雪般气息,他的眼眸落在于月圆身上,淡色的薄唇微微翕合:“再见。”
于月圆手中勺子一抖,在粥碗中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慢半拍地回应:“……再见。”
随着傅闻渊的脚步声远去,餐厅中一时安静下来,何阿姨微微叹了口气:“早餐又没吃完哦。”
清甜的米粥伴随着肉类的香气吞入腹中,于月圆安慰黯然的何阿姨:“阿姨,粥味道很好的!他可能是太忙了。”
“哪里是忙不忙的问题呢?” 何姨低下头,擦拭着亮得反光的桌面,“也只有夫人在的时候才能管得住他。”
“偏偏最近还出了那档子事,唉……越发整天地待在公司了。”
于月圆听得云里雾里,何阿姨却不再往下说了:“刚才是阿姨失言了,姑娘就当作没听见吧。”
虽然仍然没有听懂,但于月圆选择尊重别人的隐私,她不再深思其中的意味,只是点点头:“好。”
见她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何阿姨走过来为她收拾餐具,于月圆连忙起身:“阿姨,我自己来吧。”
“这是阿姨的工作。”何阿姨笑着拒绝,她年纪大了,走路却又快又稳,动作也快速麻利,于月圆想帮忙都插不上手。
她只好在一边看着何阿姨将餐具放入洗碗机,一边出着神,耳边却忽然听见何阿姨的声音:“姑娘,请你常常来吧。”
“啊?” 何阿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于月圆有些摸不着头脑。
何阿姨擦了擦手,温和带笑的视线落在于月圆脸上:“你在的时候,这孩子似乎高兴些,至少愿意多吃点了。”
“阿姨,我和他其实……”看着鬓角发白的何阿姨眼底的淡淡期待,于月圆心中一软,将未说出口的“不怎么熟”吞咽了下去。
她弯起眉眼,眸底温柔的星光闪烁:“好,阿姨,我会常来的。”
*
窗外的阳光悉数被窗帘阻拦,窗外是大好的晴天,于月圆的房间中却好似阴云密布的黑漆漆一片,这是她思考剧情时的习惯。
原来酒精是这样一件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原本平和的人变得凶狠,原本坚强的人变得脆弱,原本怯懦的人变得勇敢。
她手中握着数位笔情不自禁地动了起来。
[草原的夜空距离似乎比故乡要远,月亮高高地挂在天边。
长宁撑着脸颊坐在月下,眼眸里映出一轮圆月,她身上不再是繁复的衣裙,而是已经换上了方便骑马的戎装,头发上也没有了沉重的珠钗,而是扎成了方便行动的小辫。
她的身边围坐着谈笑喝酒的一群粗壮男女,人群中央篝火烈烈,烤全羊滋滋冒油。
长宁正望着月亮出神,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戈木手中握着装满烈酒的酒囊,眼里跃动着炽热的火光:“你不喝酒?那我们骑马去呀。”
“我不去!”长宁有些赌气道,戈木已经教了她好几天骑马,她自认为也不笨,可就是怎么也骑不好,只要她独自上马,马儿就免不了乱踢乱跑。
“你的动作是对的,但是胆子太小,动物都是有灵性的,马儿见你怕它,就会不听话。”白天的时候,戈木严肃地这样告诉她。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怯弱嘛?
不过是一匹马儿,居然也会看人下菜碟,长宁一想起就生气,而他居然还敢在她面前继续提骑马。
她回过头不理戈木。
“哎呀,别灰心,我们再去练练,这回我带着你。”戈木一绕过来,长宁就又转向另一边。
他只好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仰头喝了一大口烈酒,酒液顺着嘴角流到滚动的喉结。
长宁盯着看了一会,说:“我也要喝。”
“这样的酒对你来说太烈了,你去喝母后她们那样的果酒。”戈木随口的一句话,又把长宁惹毛了。
她从戈木手中一把夺过酒囊,在他惊愕的眼神中,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酒液,辛辣的酒液刺激得她眼角发红,长宁将酒囊一丢,抹抹嘴角,满意地看到了戈木合不拢嘴的样子。
“叫你看不起我。”长宁得意洋洋道,然而就在下一瞬间,她的头脑便有些昏沉。
见长宁身体一偏,戈木连忙上前接住:“喂,你怎么样?”
听见这句话,长宁原本微微闭合的眼眸再次睁开了,她眼中水波摇曳,仿佛有无数星光在其中闪烁:
“我简直不能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