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春暖的晨光。
咦?這是哪裡呀?
梁晨美揉揉雙眼,發現自己倒在一片草叢中。等到她看清楚了四周的環境,才發現這裡似乎仍是昨夜青花婆婆所指的結界所在。昨晚景色比較看不鮮明,不過大體來說還算一致。
果真如此,那麼其他人呢?他們到哪裡去了?
還是說,他們聯合起來耍她,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
梁晨美想想這樣的機率偏低。因為這些人都是她昨晚才認識的,要臨時組織起來開這樣大的玩笑,除非……
幕後的主使就是江東傑?她不記得師父曾有這樣的幽默感。
「唉唷,痛!」她感到躺在地上的葉尖草芒可以直接刺到自己的肌膚肉裡,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全身一絲不掛。
「見鬼了!我的衣服呢?」當她掙扎起身想找衣褲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頭重腳輕地又跌坐回草叢中。
她這才發現,自己屁股坐的地方,有一大片鮮血。而自己頭暈目眩,顯然身體非常虛弱。
話不多說,梁晨美當下席地盤腿而坐,吸氣吐納,調理生息。這是習武之人所知道在短時間內能夠讓身心安定冷靜下來的最好方法。
只是,狀況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
連吸了幾口,真氣卻完全提不上來。最後連自己最根本的元氣都守不住,五臟六腑翻雲攪和,像是在神仙打架,拖著全身不停地虛弱下去。
曾經聽師父說,守住元氣是一個人最後的底氣。元氣能守住,任何疑難雜症都還能有救。若元氣都失守了,只怕是一個人的大限將至了……
想到這裡,梁晨美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她好像受了重傷,然而糟糕的是,她連怎麼受傷,傷到哪裡都不知道。
咦?好像有人朝這裡走來……
那人的穿著,和他背著的行囊。活脫就像是從電視上古裝連續劇裡走出來的演員,而且是那種演類似鄉下農夫的臨時演員。
這附近是古裝劇的拍片現場嗎?
那人越走越近,臉部輪廓也逐漸明朗。他的五官深邃立體,很像……梁景!是的,那位她去才當不到一天貼身保鑣的雇主帥哥。只不過……這人雖然容貌相似,體型卻相去甚遠。他比梁景……矮了一截,也圓了一圈。
那人低著頭趕路,距離已經很近了,還沒發現晨美的存在。梁晨美不自覺地用手去遮掩胸部和下體。
這個動作,終於引起那人的注意,向這邊望了過來。當他發現梁晨美全身□□,整個人傻眼呆住了。
「我……沒有衣服。」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梁晨美率先說了一句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的廢話。
不過那人倒是聽明白了,隨即放下肩上的行囊,從中取出了一套乾淨白色的衣褲:「我只有男裝;姑娘不介意的話;是乾淨的,我才洗過。」他把衣服遞給晨美後,立刻背對迴避。
姑娘?……媽呀,措辭需要這麼古典嗎?……
管不了這麼多,梁晨美一把將衣褲從他手上奪下,就往自己身上穿去。那人的身高跟自己相仿,所以長度還好。只是有點過分寬鬆,看起來很搞笑。
「可以回頭了嗎?」那人等了一陣後問。
「嗯。」梁晨美把衣服整好,沒穿胸罩,她還是有些緊張。不過直覺上,這個人是沒有敵意的。
「你(妳)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兩人四目重新相交時,不約而同地互問著。
「姑娘,請先說。」那人很有紳士風度。
「小胖兄,這裡是哪部戲的拍片現場呀?」看著他的身材,梁晨美不禁脫口而出。
「妳怎麼知道我叫小胖?我叫梁一山……不過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小胖。」那人很驚訝地反問:「戲?拍片?……那是什麼啊?」他一頭霧水的模樣,非常滑稽搞笑。
又是個姓梁的……看他的模樣要忍住不笑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所以你不是演員?」梁晨美忍住笑意續問。
「演員?」小胖瞪大雙眼,眨了又眨。這些名詞他好像都是第一次聽到。
……梁晨美額頭上多了三條線。明明是講同一種語言,可是溝通起來好像頗有障礙……
「唉!算了。你有開車來嗎?可以載我下山嗎?」梁晨美感到有點雞同鴨講。
「開車?……妳是指馬車嗎?我是徒步上來的,沒有馬匹。」
這回換梁晨美傻了。她記得昨晚上來的時候開了一段不短的路程。不過仔細一看,她發現附近並沒有供車輛行駛的道路,有的只是土推的山間小徑。
她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這裡的地形地勢依舊,不過開發的程度可說是趨近於零,沒有半點昨夜上山時看到的任何人工設施。
「這裡……是哪裡呀?」她弱弱地詢問著。
「這裡是哪裡妳不知道?」小胖又非常訝異起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