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梁晨美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她天生活潑好動。
活潑好動並不稀奇。厲害的是,她可以活潑好動到各項體育競技、運動比賽通通拿獎。舉凡任何只要用到四肢體能的項目,她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駕輕就熟。
她是一名孤兒,沒有雙親會栽培她的才能。孤兒院的院長也覺得這樣太浪費她的天賦異稟了,加上她每每過動闖禍,沒有家庭敢領養她。於是在她中學畢業以後,院長把她送進了一家武館打雜。
這家武館的主人在她進來不久後便過世了。館主的獨子叫江東傑,臨危受命繼承了父親的事業。他年輕有為,把武館經營的有聲有色,年年壯大,營收和聲勢都是武館業中的佼佼者。
這中間當然也有梁晨美的一份。她一來到武館,江東傑很快就注意到她的天分了。於是他處心積慮地栽培她。沒多久,她就幾乎包辦全國武術女子組各項比賽的冠軍頭銜。一時成了武館的金字招牌。
梁晨美整個青春期都在武館中度過的。她與江東傑師徒二人朝夕相處,漸生情愫。她沒有見過外頭的世面,加上前來拜師學藝的男生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逐漸在她眼中,江東傑不僅是師父,更是完美男人的化身。
梁晨美的外表……還算差強人意。若要認真打扮起來,是會吸引到一些男子的目光。江東傑起初會礙於師徒的身分,跟她刻意保持距離。只是少女情懷總是詩,最終仍是不敵梁晨美近水樓台的青春氣息,和她發生了男女關係。
在江東傑認了這段感情之後,梁晨美更是用心賣力,在武館上下打點,包辦一切。對她而言,這個武館不但是她現在的家,更有可能成為她的未來。一輩子會待的地方。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一名受傷學徒憑著家世背景,硬生生地把武館告垮了。不但基業全數賠光,名聲也黯然掃地。在招不到新生的情況下,江東傑只好把武館草草收攤,另謀生路了。
梁晨美與江東傑相依為命,不離不棄……她也只能這樣。空有一身武藝,卻沒有一技之長,實在無法立足於當今社會。她希望江能抵禦低潮,逆流而上,最後東山再起。
她也只能這樣希望著。
江東傑雖然少年英雄,一表人才。不過他也有他陰暗不為人知的一面。比如說他喜歡搞一些旁門左道、魔法妖術之類的玩意。撇開科不科學不說,梁晨美沒念過多少書,只要這類玩意不會拿去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自己愛人的嗜好,她也就無可厚非。況且江東傑還是她的師長,輪不到她來說三道四。
最近江東傑癡迷於一位叫青花婆婆的術士,終日廢寢忘食地在打聽人家的下落。梁晨美起初不想干涉,然而家中糧缸都快要見底了。她見江東傑遲遲沒有想要奮發圖強的動作,於是自告奮勇出去打工,以扛家計。
「妳說得正好,其實我有差事給妳。」對於梁晨美的建議,他不置可否,卻更上一層:「有個做人護衛的工作,待遇不錯,妳可以去試試嗎?」
「貼身保鑣呀……」梁晨美瞪大雙眼看著江東傑。只要是師父兼男友提出的要求,她從未說不過。只是這樣去守護一個陌生人的差事,她從未想過……
「還是你去做吧,我在家裡做做家事,當你的堅強後盾如何?」縱使梁晨美身懷絕技,骨子裡仍是一個害羞內向的小女生。
「做家事……是妳的強項嗎?」江東傑要梁晨美望望這一屋子的凌亂。
「嗯,這個……」梁晨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急找藉口:「我想你去社會上走動,搭點人脈,好做將來東山再起的準備。我一個女孩子家……」
「不急,我自有打算。」江東傑回道:「妳先出去應急。我來運籌帷幄一個關於未來的大計畫。我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聽江東傑稱兩人的關係為夫妻時,梁晨美瞬間飛紅了雙頰。他們之間缺的只是一枚結婚戒指而已。既然江對未來已有計畫,她現在上山下海、赴湯蹈火,自是在所不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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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一答應馬上又後悔了。
貼身保鑣的工作,就意味著一天大部分的時間,她和江是分開的,和她的委託人在一起。除了江東傑以外,梁晨美長這麼大還沒跟別的男人相處過。她只能默默祈禱雇主是個女的。
雇主的來頭確實不小。梁晨美面試的地方,是一間巨大豪宅的後院。她興奮地瞧著新鮮之餘也注意到,後院中已經有兩個男的坐著等候了。
那兩名男子見到梁晨美的出現,略顯詫異地互望著。梁晨美則是在他們旁邊找到一張空椅,不知如何打招呼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沒多久,宅裡出來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有點年紀,斯文穩重。他見到梁晨美坐在那裡,也是一驚。鎮定後才拿出一張紙問道:「東林武館江東傑的代理人……是這位小姐嗎?」
「是的。」梁晨美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