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浪鼓
”
他睨了眼张青,迈出脚步转身离去。
……
阙清月醒来的时候。
忍不住咳了一声。
她转头看了一眼。
身下是一块深色的罩单,身上盖着蓝色薄被。
她的手正放在被子上。
另一只手……
有人正给她把脉?她目光落在坐在床边的郎中身上。
只见他摇头晃脑地道:“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这位小姐,盖血气虚啊!需要荣养,我开个方子……”
“醒了!她醒了。”
元樱一个窜动,窜到床边来,挤开了郎中:“祖宗,你总算醒了!都睡两天了,三个大夫开了三副药,都在炉子上煮着呢……”
阙清月被她听得脑门疼:“天天大呼小叫的,这是哪儿?”
“这是客栈里。”
“客栈?”阙清月记得她在铜庐。
“你吐血之后,昏迷不醒,把我们急坏了,天一亮我们就直奔四方镇,这里是四方镇上的归巢客栈,你都睡两日了……”
“好了,别重复了,知道了。”阙清月动了下就要起来,元樱赶紧上前,扶她坐起,将软枕垫在她身后。
吐血之后,那是真虚啊!
阙清月明显感觉到全身无力,手都抬不起来。
识海里她近九千功德海,几乎被抢掠一空,上空那轮明月,哪里是明月?那简直是只吞金兽。
说它是吞金兽,它还在她识里海闪了两下,以为在夸它,开心的要死。
黄金易攒,功德难存。
看不见的东西,永远比能看见的更难获取。
但令阙清没想到的是,虽然失去了八千八功德,可救回张仰青后,竟然又反哺回来九千三百功德。
不但没有失去,还多了五百。
这口血吐的,一时不知是赚了还是亏了,竟成了平局。
但任谁现在见了她,都能看出她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真虚啊!
坐起来后,她有气无力地看了看,的确是间客栈。
中间摆放一张八仙桌,上面有茶果盘,床边有张椅子,四盏木制灯架摆在四方位。
他们几个人都在,包括那位老郎中,也在捻着胡子看着她。
本是虚弱美人,一醒来偏多了几分倔强,
她道:“我好多了,元樱,你送郎中回去吧。”
阙清月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气音。
但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每次转动月盘都会这样,月轮内有九个轮,她现在只能转动前两轮,预测,回生,转第一轮只会难受两三天,转第二轮就会吐血,就算看大夫也看不出什么,都是开些补气虚血弱的药。
“我来吧。”站在床边的刘司晨忙伸手道:“朗中,这边请。”他跟着郎中拿了药方,周到地将那位年纪大的郎中送下楼。
“祖宗祖宗,人参汤我一直备着呢,还是热的。”元樱知道阙清月气血亏大了,每一个来看的大夫都这么说。
就是因为气血虚,所以祖宗才会天天不爱动,有地方能坐,绝不站着。
她出门到现在,箱子里还备了一棵人参,是专门给她熬汤喝的。
元樱从八仙桌上取过碗,碗里人参红枣花生枸杞,皆是滋补之物。
汤汁透着金黄色,闻起来虽然有股药味,但喝起来是甜的。
她两步迈到阙清月床边坐下,试了试温度,然后舀了一勺人参汤喂她。
东方青枫就倚在床东处的高脚柜上,看着元樱喂她。
还要被人喂?
这让阙清月感觉自己好似不能自理似的。
“给我吧。”一勺勺喂,太慢了,她伸手要接碗。
结果手碰到碗,别说拿碗了,勺子都拿不稳。
“你别逞强了,你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元樱道。
“躺了两天,又吐了血,现在两天没吃东西了,能有什么力气,没饿晕就不错了。”
罢了,阙清月只能将手放回到被子上。
元樱将勺子伸过来,她低头喝了一口。
刚喂了两勺,楼下的伙计抻着脖子喊道:“地号六号房的,你炉子上熬的药快糊了!再不看着,药炉就要炸了啊。”
“六号房!”元樱唬地一下站了起来,吓了阙清月一跳。
“坏了!药对啊,煮的药我给忘了,祖宗,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将碗放到床边四脚柜上,一溜烟冲到了楼下。
阙清月看着她背影,忍不住骂道:“这傻妞,天天丢三落地。”
她抚了下衣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着了一件深蓝色单衣。
都没说给她披一件外衣,她吐槽地抬头,就见东方青枫迈着长腿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