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珠

冯永定守没守信用余欣阳不知道，但她知道，他们可能很难再做约定了。

从和冯永定做了约定的那天起，余欣阳就一直在等。不过她也没闲着，还是在利用二师姐的体质好好练功，顺便保护一下她的师弟、师妹们。

有时候路过顾宇的宇明阁时，听见里面不停歇地叫唤声，还会感慨一下顾宇的好体力。

偶尔碰见冯思思，看见她的修为飙升，也会多少有点不甘心。

这样的生活平凡悠闲的像是以往在校园里度过的每一天，有时候看着多彩变化的云，和031聊聊天。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没有熟人也没有网络的日子，余欣阳会自己写点书给一群小师妹看，然后再听听她们的夸奖，露出些得意的笑容。

“031，其实现在也很好，但是我就是很想家。”

“有时候我一觉醒来看见眼前的窗梁，恍惚间总觉得我先前的日子只是我的大梦一场。我的前半生，渺然的像是一场梦。”

她这句话没有作假，031经常能在夜深的时候看见她猛然惊醒，望着天空出神，然后忍不住抽泣但半夜。

【这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会想念故乡的。】

停顿下，它又说：

【你要是想念故乡，就叫我爸爸吧。算是在异乡有个亲人。】

“……”

“少占我便宜，三妈妈。”

说完她自己又觉得好搞笑，笑了半天后一槌定音：

“嗯。三妈。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啦。”

031极力反对，但是反对无效。

太阳升起又落，东风吹来又走。余阁里的树叶由翠绿变为金黄，冯思思似乎褪去了一点可爱，顾宇也愈发成熟。余欣阳撑着头看着飘落的树叶，心想冯永定真会骗人。

“二师姐！出大事了！”三师弟急忙跑来，拽着刚练完剑余欣阳就准备往外跑。

“啥事？急什么？不要急不要急。”

待在大门口站定，才看见那里有多少人。几乎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里，包括闭关修炼的师叔冯玉，和热恋期的顾宇、冯思思二人。

余欣阳倒也不慌，她迈着小步子，慢慢移到他们身边。

“031，前面发生了啥？这么多人。”

此时是傍晚，落下的太阳像一把火，烧遍了云彩，染成迷人眼目的红。与地上蔓延开来的血迹大有不同。

余欣阳愣住了。

她等了这么久，修为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也帮忙打理了很多事情。

她等了这么久，本来应该能等到冯永定回来的。

对上视线的是一名高挑的男子。黑发如墨，双目似星。唇薄如纸，眉弯似月。他看见了余欣阳，还扬眉对她笑了笑。

【他是沈志。】

沈志，仙界疯子。

先前那场仙界大乱就是他挑起的战争，原因竟然是为了给自己的小妾找永葆青春的方法。拿人皮做实验，拿婴儿血煲汤，最后自甘堕落与魔物混为一谈。

而他脚下踩着的，是冯永定的头颅。

冯永定的神色很平静，像是睡着了一样。长发被沈志提在手里，头悬在空中。

——明明是仙界的天骄之子，现在看起来脆弱又狼狈。

几乎是瞬间，余欣阳感觉自己的血压上来了。

——她等了那么久，竟然、竟然！

“师兄。”沈志对着冯玉笑道。

“沈志！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师叔冯玉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双目猩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流泪，“你这样，你这样对得我吗？你对得起你师傅、师兄吗？”

沈志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他只是露出个慎人的笑容，拎把刀走进冯玉。

“当初，当初若没有你……”

刚走没两步，他像是卡顿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开始抖起来，像是吸了毒，缓缓才又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冯永定的尸体。

他抖了足足有一分钟，随后什么也没说，像是落荒而逃一般消失了。

那天傍晚忽然下了场很大的雨。

【你要干嘛？】

余欣阳在收东西的时候，冷不丁听见031说这么一句，被吓得手一抖。

“吓得我……”她笑着用手摸了摸胸口。

她和冯玉交代了事情的因果，冯玉说这是不怪她让她别自责，她只是笑笑，执意要走，只说日后所有事需要她帮忙，她定不推辞。

冯玉见留不住她，便没强求。

【你是不是…很难过？】

“……他真的很好。”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031好像接收到了她的情绪。

“若我没有答应他下山，是不是他不会死？”

“为什么他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人会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