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见,究竟是何人?”
尉凌眉梢微挑,故作神秘,“你跟我们走便是。”
起先玉蓁还惦念着长公主那边,但尉凌告知她长公主尚未起身,她现在去了也无用。
一番抉择过后,玉蓁终究是决定先和他们同行。
恰逢此时,之前得她吩咐去打水的侍女去而复返。
玉蓁便将自己的动向告知予她,以免长公主之后追问起来,无从作答。
随后她又让侍女取来帷帽,跟在萧渡和尉凌的身后离府。
许是为了低调行事,他们今日乘坐的马车依旧没有任何的徽记,看着平平无奇,但也不同于昨日的那辆,以免瑞王的眼线留意跟踪。
车内勉强称得上是宽敞,座上铺着暗青祥云瑞兽锦垫,地面亦有同色的波斯绒毯,车厢的中间,有一方钉牢在地板的茶几,上面的鎏金瑞兽香炉缓缓吐出香烟缕缕,华贵而又雅致。
玉蓁不敢靠萧渡太近。
他坐在主位,她便落座于靠左临窗的位置,和他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玉蓁紧攥着放在膝上的小手,微垂着睫羽,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也无从开口,打破这份僵持的静谧——
不管怎么说,这回又是他救了她。
若非他以京兆府的名义接她离开,她继续留在瑞王府,恐怕之后等瑞王醒来,迎接她的只有无尽的磋磨。
她进瑞王府,本来并没有抱着生的希望。
谁知道,她又得了他的出手相助。
玉蓁不知道,他的这份恩情,她今生如何能报答。
她沉浸在千回百转的情绪当中。
全然没有料到,马车行过一处凹凸不平的地面,带起一阵颠簸。
玉蓁猝不及防,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倾去,直至倒在男子的肩头,小手撑着他的胸膛。
萧渡也下意识地伸出手,虚虚扶在她的腰侧。
霎时间,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萦绕鼻端,占据了她的呼吸。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她倏然忆起昨日在逼仄车内发生的种种。
她的主动勾缠、他们的亲密无间,都像是走马灯一般,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
这些回忆断断续续,遥远而又模糊。
但却如同炮烙之刑,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脑海,不敢触及,也无法遗忘。
玉蓁整个人怔住,忙是起身和他拉开距离,轻声道了句“抱歉”。
她的嗓音极轻,羽毛似的拂过耳畔,打破车内的静寂。
萧渡似有刹那的恍然。
他指腹轻碾,神情未变,“无碍。”
马车仍在街衢辚辚辘辘地行进着,好像一切如常。
然而坐在车内的玉蓁却不能再如方才那般平静。
她不停回想着昨日发生的事情,终是将那些零碎的回忆拼凑,记起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时她中了瑞王的迷香,意识混沌,神志不清,碰到萧渡,便如沙漠遇绿洲,久逢甘霖。
一想到她曾抱着萧渡不愿撒手,她的脸上便浮现红晕,一阵发烫。
她甚至不敢再抬头打量他,更不知是否要主动提及昨日之事,再次道歉。
——若是不提,她的心里会一直过不去;若是提了,只会徒增尴尬。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一直行进的马车在拐过一个巷口以后,终是吁地停住。
车外,尉凌出声提醒道:“殿下,到了。”
这时,玉蓁也无暇再顾及其他,准备下车。
看着萧渡起身的动作,她忽然顿住,连忙拉住他的袖子,细声道:“殿下且慢。”
萧渡不解她的用意,略微侧首面向她。
因着身量的差距,哪怕同是坐着,萧渡也要比她高上半个头。
于是玉蓁只能向他靠近一些,试探地抬手,轻轻掸去他肩头沾染的微沉,“……我的脂粉,不小心蹭在殿下的肩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