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了这位殿下的脸面?
因此她只有顺从,慢步行至瑞王身侧,为他斟酒。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瑞王竟也随手递了她一杯酒。
她向来不胜酒力,饮下这杯酒以后,很快便意识模糊、思绪发散。
瑞王体恤地让人送她回房休息。
怎知她迷迷糊糊地回到闺阁睡下后,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借着幽微的烛火看见一个不速之客——
本应在席间的瑞王,居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闺阁!
触及眼前这幕,她整个人骤然惊醒,拉高锦被往里缩,“殿下,您、您怎会在此?”
相较于她的惊慌失措,瑞王显然镇定得多。
他安闲自得地坐在圈椅上,好整以暇地审视着她。
烛光摇曳,明明昧昧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
他身影高大,难以忽视的存在瞬间将整间屋子压缩得逼仄褊狭,让人喘不过气来。
听见她的质问,他冷笑一声,旋即持着一条皮鞭站起,缓步向她逼近,“沈姑娘,你觉得本王为何会在这里?”
“本王的身份,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本王还不屑于屈尊降贵,当这个夜闯闺阁的小人。”
“还不是你的好父亲,屡次三番地讨好本王,道是今夜有厚礼相赠。”
“所以本王才好奇地过来看看,这份厚礼究竟是什么?”
说着,他已走到榻前,持着鞭把挑起她身上的锦被,不轻不重地抵住了她的锁骨……
之后的回忆变得混乱且纷杂。
她只记得慌乱纠缠之间,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拿起手边的瓷枕,用力地砸在了他的头顶……
……
回忆如潮退,可当时的那种绝望和悲戚却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始终挥之不去。
沈玉蓁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意识模糊、思绪涣散的状态。
她抬手轻碰额间,掌心触到一片灼烫的温度。
——应该是她今日淋了雨,感染了风寒。
沈玉蓁缓慢睁眼,本想起身倒壶热茶。
不曾想,掀起眼帘的瞬间,拓在窗牖上的一道人影也从她的眼里一闪而过。
沈玉蓁霎时怔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好像当初的场景又再次重现。
***
慈恩寺这边的消息很快便传到瑞王耳里。
亥时三刻,夜凉如水。
其时,他刚好进京,在长安城的一处私宅落脚。
官兵将消息带到的时候,他正在细品今年新进的贡茶。
朦胧水雾自壶口缕缕腾起,他冷峻的眉眼也在其间显得有几分模糊。
瑞王今年方至四十,或许是因为常年带兵打仗的原因,他的身上并不见颓势,除去发间错杂的几缕白发和眼尾的淡淡褶皱,依然是神采焕发、精神矍铄。
尤其是他一边品茗,一边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传信的官兵时,目光冷厉如同鹰隼,直让人胆寒发竖。
对上他的眼神,那个官兵忙是跪倒在地,毕恭毕敬地回禀道:“殿下,我们找到沈氏女的下落了!”
“这些时日,她一直都和她身边的那个老妪隐居在保宁坊的一处农家小院。昨日我们找上门时,她已经落荒而逃,不见了踪影。好在我们提前在京中布下了大量人手,没有让她逃得那么容易。”
“可是当我们循迹追到慈恩寺的时候,她却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我们搜遍了整个慈恩寺,都没有发现她。”
“但我们已经包围了慈恩寺,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在慈恩寺没有走远!”
“但请王爷裁决!”
听完他的话,瑞王不急不缓地将手里的茶瓯放回桌案。
他问道:“和她一起的那个老妪呢?”
官兵答:“那个老妪因为身负重伤,行动不便,没有和她一起。如今已被刑部扣留至牢狱。”
瑞王不禁冷笑:“本王还以为她能逃出多远,没想到,也就这点能耐。”
“比起她母亲来,还真是差远了。”
说着,他指腹拨动玉戒,眸里的神情愈发阴冷。
他不由得便想起多年前,那个从他手心逃走的女人。
彼时定北将军府的嫡女,陈映若。
当初,他和她已有婚约。
他们之间的姻缘,是陛下恩赐,是上天注定。
可她却因为一个寂寂无名的书生,甘愿舍弃一切。
二十年前,定北将军府的嫡女因重疾红颜早逝,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
而那个书生也在他的示意下连遭贬谪,去了穷乡僻壤的遂州。
他本以为所有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直到上个月初,他途径洛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