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家糊口了
护士在送我来到病房后便离开了。
而我来的时机实在凑巧。
窗外黄昏斑驳的光影映衬雪白的墙壁,杏子坐在钢架构的病床上,显得岁月静好。
可能是我的视线过于灼热了,杏子有所感的坐在床边朝我笑着打招呼,“你好,请问你是……”
她不记得我了。
我突然意识到,万物消弭真的很好用这个事实。
既然这样,那她肯定也不会记得我低劣的行为了。
不过不记得就可以当作不知道吗?
不好说,但是既然忘记了,就别想起来了。
“是不怎么重要的路人哦,不用在意。”我轻笑着回答,轻轻转动着轮椅就要离开。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杏子突然看着我出声。
“是吗?”我心里嗤笑着,区区两个星期,能有多熟悉呢?
“像一个人,一个很温柔的人。虽然总是会恶声恶气的,但其实只是想吓跑我吧。“杏子温婉的笑着。
我盯着她很恶毒的想着,如果你知道你说的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在危难之时抛下你而离开,那你还会这样套上几百米的滤镜吗?
“是谁呢?”我终究是没有恶语相向,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搞明白我来看她的目的,我自认为,我的心理负担早就被掐灭了。
不管死多少人,那至少我活下去了,而我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也不需要我做什么多余的举动。
多么划算的买卖啊!
似乎把杏子问住了,她迟迟没有回应,最后才歉意的向我致意,“很抱歉,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知道。”戳破幻想会好受一点吗?
“你所谓的温柔的人丢下了你哦,让我想想,会引来野兽毒虫或者别的什——”我的话被杏子打断了。
“那是人之常情吧?”杏子依旧扬着笑脸,“佐久家的工作让我能够活下去,本就是银货两清的交易,对方没有义务为我着想。”
我不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你不恨她吗?”
“她给予我栖身之地,我怎么会恨她呢?”杏子反问道。
“即使她见死不救?”
“只不过是保全自己。”杏子冷静的说,“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同样抉择。”
我忽然响起曾经看到的记忆,杏子的记忆。
[年幼的孩童紧紧握着手里的吃食,眼睁睁的看着年轻的母亲被花街的杂役拖走。
那实在是个很浪漫的地方,裹着血花的浪漫,灯红酒绿,复古典雅里深深掩藏着春花的喧嚣,卷着年轻女孩儿的娇笑,及吃客的玩闹声,离远点似乎还能听见巷尾里的暴力。
花街的孩子最是容易被拐走。
杏子小心的隐藏自己,黑色的脏污牢牢粘附在脸颊上,靠藏在客人的车里离开花街。
那大概是个有权有势的客人,先进的西洋物件到处是。
所以在被发现以后,反倒被打得奄奄一息。
不过她的眼睛真亮啊,像是装着漫天的星辰。
杏子靠着捡拾垃圾为生,再到被好心的老板娘招来做杂工,最后再到佐久家,得到了一份说得上是体面的工作。]
她比我艰辛了不知凡几。
我像逃荒一样的离开,耳旁还响着杏子的声音。
“我已经很幸运了。”
什么嘛,烂好人,真的会有人经历黑暗却依旧保持乐观的心态吗?
我撇撇嘴,办理出院后便招来人力车夫驶向新的住宅。
佐久润一的信件非常的官方,但是说来说去。
总结一下就是,没事别来烦他,有事也别来烦他。
大正时期的街道和现代的街道很不一样。
虽然我并没有去过樱花,但是不妨碍我的网友是可爱樱花妹。
她并没有明确表明过自己是女孩子这件事,但说话语气可可爱爱,日常委屈撒娇的小可爱当然是女孩子了!
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啊,当代恶臭女高最喜欢了。
如果真的是男孩子也没事,毕竟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当然会是正太!
我保持着迷之自信,坚定的认为我的好朋友是大可爱这件事。
现代的街道很热闹,但大正时期的街道也不遑多让,传统的古韵里夹杂着新式的洋气。
这里的人都叫和洋折衷。
不得不说,真的很洋气,日式西式杂融的建筑搭配着行人的衣饰,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大正浪漫”。
佐久纯一准备的住宅是个不大却也不小的独栋洋楼,比起旁边的古色古香的建筑,这里也能称得上是新潮。
......我严重怀疑这里本来是佐久纯一给自己准备的住宅,证据就是——
“佐久先生!你在干什么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