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三朝
一探究竟,只得绞紧帕子,略略抻长了脖子。
“二十年了!峣峣阙二十年不曾听闻有人比三朝了!这次真是不枉费我倾尽家产用尽人脉换来的入阙荐贴,来的值,来的值啊!”
岸边,有那家道中落的逸士发出慨叹。不过,他并未惹来白眼,人们的脚步仿佛风筝,被雾杳所在的船只牵动着,一个劲往船头驶动的方向飞涌。
古往今来,富贵闲人的爱好各异,唯有一点是共通的,就是看热闹。
见这声势,夏琬琰的脸色忽青忽白,比她那百花鱼鸟双面绣绢扇还要绚丽,几乎两股战战,“不、不……我不比!”
见船只竟真要偏离原先路线,向作为比斗台的“蕉园”驶去,她向掌舵的健仆尖叫着:“谁让你捩转方向的!回去!给我开回去!”
什么礼啊仪的这会儿都被抛到了脑后,夏琬琰尖长的指甲直指雾杳,“是你自说自话!我可没答应要比!”
许明姌嘴角微抿,伸出手,绵绵地拂开了夏琬琰的手指,动作既干净,又美得如暄风扶柳。
沈沁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回?怎么回?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已是覆水难收了!
现在说不比,只会让抱素斋更丢人现眼!
掌舵的犯了难,既不敢得罪夏琬琰,又不好停下,船只愈行愈缓。
雾杳不甘示弱地瞪着夏琬琰,“你怕了吗!”
还远远不够!雾杳焦灼地望了一眼岸边。
这里距离阆风清榭太近,她必须将所有人引得越远越好!
“谁怕了?!”夏琬琰简直要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雾杳狠了狠心,一铆劲回怼道:“你啊。本来你在抱素斋中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就是怕自己的金玉其外被上京城的人知道罢了!”
豁!这话太冲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平素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雾杳竟敢这么大放厥词,一时间甚至劝解沈沁顺顺气的话都忘在肚子里了。
旋即,她们又不约而同地想到。
如果夏琬琰都算是漂亮的败絮枕头,那雾杳这样的,岂不就是烂泥了?
柳清浔以扇掩了掩下巴颏,却没掩住那一双看好戏的激动眼神,“哎呀,各位都先冷静冷静,有事好商量,都是一个学斋的姐妹嘛~”
“我呸!谁跟她是姐妹了!”
京中贵女出言吐语向来弯弯绕绕,连拌嘴都是绵里藏针,指桑骂槐居多,夏琬琰从没被同辈的人直白怼过,气得浑身发抖。
她一扬声道:“掌舵的,去蕉园!有多快行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