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秘
翌日,朝露宫中。
宁贵妃倚靠在贵妃榻上,一双美眸淬着寒光,冷冷地望向正跪在地上的安仪公主。裴以萱紧紧地抿着唇,不让自己的抽泣声流露出来,手中已然落满了指甲痕。
“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了?”纳兰子宁倏然发问,声音平稳,听不出半分怒意。
裴以萱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母妃,她小声道:“女儿不该错信他人,连累母亲。”
要不是她轻易听信了赵问凝的话,她就不会让自己的人去帮她给二皇兄下药,现在父皇和母妃也不会这样怪罪于她,都是赵问凝的错!
宁贵妃嗤笑一声,随手便将案上的书册扫到地面上,重重地砸到裴以萱面上。她伸手摸上鬓发,冷声呵斥道:“安仪,事到如今,你还在期待着什么?你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你的那些小心思吗?”
纳兰子宁忽而换了声调,语气亲昵:“你不用再惦念着那赵问朝了,赵家已经准备和温家定亲了,他的心中没有你,你又何必用那些肮脏的手段去作践自己?你是这大梁的公主,地位是何等的尊贵,要什么青年才俊没有?”
裴以萱的心思被点破,她颤抖着抬起头,对上宁贵妃的双眸,声音也不由得发颤,却还是嘴硬着:“母亲,女儿只喜欢他,女儿不要嫁给那什么姜珩……”
“呵?姜珩?”宁贵妃走下头,俯下身,伸手扼住裴以萱的下巴,附在她的耳侧轻声道,“我的好女儿,你帮着外人对你的皇兄下那本卑劣的药,你以为他还会让你嫁给姜珩吗?姜珩的背后可是姜家,姜家的背后更是姜瑜那一个未来太子妃呢。”
裴以萱瞬间听懂了宁贵妃的话中之意,她跌落在地,不复往日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而下,她没有说话,只知道小声啜泣。
“回去禁闭思过吧,本宫会为你再找一门好亲事,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别有。”纳兰子宁重新坐上榻,看着身边的侍女将裴以萱扶起,带离了内殿。
等到裴以萱离开之后,原本站在宁贵妃身边的兰竹才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娘娘,公主殿下也是一时不慎,如今吃过亏,便会懂得您的一番苦心了。二皇子殿下想必也知道其中龃龉,不会将过错全推在公主殿下身上的。”
“他当然知道,却不可能就此放过本宫,如今本宫也只能随了他的心愿,放弃和姜家的那一门亲事,权当作赔礼了。”纳兰子宁叹声气,周身的气势全然消退,她瘫坐着,脸上是明显的倦容。
说完,宁贵妃又揉揉眉心,问道:“对了,德妃和赵问凝那边怎么了?要不是这两个人,本宫的谋划怎么会就此落空,还平白得了皇上的厌弃。”
“清荣县主已然回到赵家,陛下那边怕是已经断了将她许给二皇子的心思,还催着赵家尽快找个理由将她嫁个平常人家,否则便送到寺庙里去,常伴青灯。”兰竹微微一笑,“至于德妃娘娘,她原先在御膳房插得人已然被查的一干二净了。”
听到这两人的下场,宁贵妃心中的那一口气总算是咽下去了,她细细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之前的事情就算真的做成了,姜家怕是也不会就此作罢。那次阴差阳错下,让清荣县主下药给裴佑定,也算是让自己躲过一遭了。
只是,安仪和姜家的亲事只能就此作废,她要想拉拢太子一派就得用些别的手段了。元始帝还在,她就不能将那件事情说出口,只能从其他的方面进行突破,裴佑定这边已然生出间隙,现在看来,亲近姜瑜反倒是上上之策了。
这样想着,宁贵妃朝着兰竹挥挥手,她玩弄着蔻丹,似是漫不经心道:“告诉苏氏,姜雪衣和东宫的婚事就此作罢,她日后在姜府可要小心些,夹着尾巴做人。若是她还不知趣,本宫便拿着她给姜瑜送一番人情。”
“是。”兰竹点点头,将这件事情记下。
“等等。”纳兰子宁的心中忽然闪过一道念头,她皱着眉,吩咐着,“派人去查查二皇子昨晚宴席上的事情,特别是离席之后在何处,见了何人,都要查清楚,一个也不要放过。昨夜入宫的女眷,若有特别的行踪,也要报上来。”
宁贵妃眯着眼,心中又生出一计。她差点就要忘了,德妃的手段向来了得,她手中那用来行龌龊之事的药可不少,赵问凝给裴佑定下的药更不可能是什么俗物,毕竟若不能一击即中,赵问凝身上的罪名可是会很大。
裴佑定往日里就算再清心寡欲,如今也已然到了及冠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不可能仅靠着自制力和药物硬生生地熬了过去。若是他真的因此与人有了首尾,她便不妨将那人找出来,给他送过去,也算做个顺水人情。裴佑定不领情的话,做个把柄也无妨。
纳兰子宁勾勾嘴角,轻笑一声。
*
落雨阁。
姜瑜一早便醒了,只是不愿意起身,她窝在榻上,一张脸泛着嫩红,尽是羞怯之情。姜瑜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褥,眼睛一睁一闭,心思彻底乱成一团浆糊。
她、她居然做梦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