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灵
有天火的攻击。
环护子鬼的鬼气被天火舔/舐消弭,禹从筠才发现它竟是未沾染一丝罪孽的婴灵。
这么纯净的婴灵,只要将其送到正规道观,待明年中元节鬼门一开,就能进入地府,转世投胎,却不知道为什么游荡在阳间。
婴灵见鬼母惨烈的模样,身上忽然出现一丝墨紫色气息缠绕,莫名给它染上了魔魅之色。
“魔气!”禹从筠惊得差点将舌头咬了。
天火的攻势不减,鬼母率先撑不住了,只见她拿出一面造型古朴、纹饰精美的墨色玉盘,脸埋进去狠狠吸了几口,她身上的鬼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灰变深,甚至夹杂着一缕诡异的墨紫色。
禹从筠神色大变,“住手!若是堕魔,你就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绿眸鬼母动作一顿,看向怀里不断挣扎的婴灵,眼角渗出血泪,‘我怎样无所谓,但我的孩子必须活下去!’说完,继续大口大口的吸纳魔气,抵挡天火。
婴灵急得哇哇大哭,却动弹不得,不知不觉它身上缠绕的魔气越来越多。
韶子安神色微动,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一片平静。
见他们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浓,禹从筠忍/不住大喊道,“你停下!魔气缠身的话,婴灵就无法转世了!你要毁了它吗!”
绿眸鬼母不敢置信的盯着禹从筠,一手死死扣住墨玉镜子,一手压制婴灵,‘你撒谎!他说灵气隐没,地府不开,灵魂无法转世,只能逐渐消散!’
“谁胡说八道!明明灵气已经复苏了!”禹从筠气得跺脚。
‘那地府开了?我的孩子能转世了?!’绿眸女鬼眼神狂乱。
“唔,开、开了啊。”禹从筠结巴,虽然一年一次,但确实是开了。
见绿眸鬼母颇为意动,两眼发光,她生硬转移话题,“所、所以婴灵身上的魔气必须尽快拔除。”
鱼粱不在,无人管束的禹从筠开始闹妖。
绿眸鬼母迟疑了片刻,最后狠心赌一把,‘如只要你能救我的孩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一直默不作声的韶子安伸手挡住鸡血上脑的禹从筠,说,“鬼话连篇是鬼物的本性,你慎重些。”
闻言,禹从筠还没表态,绿眸女鬼立时翻脸,‘你们耍我?撕了你们!’
有防御阵盘在,韶子安怡然不惧,轻描淡写的瞥了绿眸女鬼一眼,说,“杀了我们,你的孩子只会比我们更惨。”
绿眸女鬼神色如同打翻了调色盘,杀意、愤恨、挣扎扭曲了她的脸。
女鬼翻脸比翻书还快让禹从筠大脑快速降温,心有戚戚焉,附和道,“对,一拍两散!”
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绿眸女鬼纷繁的情绪,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让孩子转世投胎!
韶子安见女鬼冷静下来,说,“稚子无辜。我们都想救它,既然如此,就要拿出各自的诚意……”
禹从筠话都没过脑子,下意识接口,“我撤去天火……”话说了一半,见韶子安目光一沉,她恨不得咬掉舌头,暗叫糟糕。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韶子安隐约摸到了小姑娘行动比脑子快的特点。
他出言找补,直指要害,“你把镜子扔过来,我们撤去天火。”
上,有天火威胁;下,顾忌婴灵不敢吸收墨玉镜内的魔气,绿眸女鬼已是强弩之末,无路可择,憋屈地将墨玉镜送到防御阵前。
婴灵疯狂挣扎、嘶吼,企图夺回镜子。
原本女鬼在放手的刹那就后悔了,但婴灵反常的表现打消了她夺回镜子的想法。
禹从筠瞅着韶子安用驱魔符将墨玉镜包裹后拿到防御阵内,心里的石头才真正落了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白皙的手指竖起,努力回忆当初师父教的咒语,默念。
谁知,阵法不仅没收回,天火反而烧得更旺了。
绿眸女鬼面目狰狞的瞪着她,‘卑鄙小人!出尔反尔,我和你们拼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禹从筠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见母子鬼同时鬼气暴涨,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陡然乱了分寸。
她强忍/心痛,驭剑击碎玉扣,漫天的天火霎时散去。
遍体鳞伤的鬼母不断安抚婴灵,然而已经被魔气侵染的婴灵根本听不到母亲的呼唤,怒吼挣扎。
望着天空中化为齑粉的剔透玉制发扣,韶子安低头瞧禹从筠,见她满脸懊恼沮丧、恨不得剁手的模样,二十几年来头一次有翻白眼的冲动,这姑娘有点愁人。
事已至此,玉扣已经化为乌有,禹从筠不得不拾掇情绪,赶紧解决眼前的烂摊子。
绿眸女鬼警惕地盯着她,‘你要怎么祛除魔气?我警告你,如果伤害到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从来没给鬼物祛除过魔气的禹从筠没好气的瞪了绿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