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良

三日后，业良城中。

费了一番功夫，严生终于到了业南国都业良。刚一进入业良城门，严生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如今正值盛夏，现又是晌午时刻，居然感受不到一丝热气。

严生随即便找了一家生意兴隆的客栈，点了些吃食便施展了法术，于是一面淡定地喝茶吃东西，一面专心窥听周围人摆谈国事。

“听闻这皇城中不干净呀！”大腹便便的富商对着旁边执扇的中年人小声说道。

“这话可不兴乱讲！程老板。”

“乱讲什么呀，”那富商抿了一口酒，以更加小声的语气摆谈道，“宫中那人薨逝前夜，有人看到过冯迩将军的魂魄骑着马踏平了朝阳殿，结果第二天就传出了那样的消息。”

“我就说这冯家世代为将，冯迩将军戎马一生，确实不像是通敌卖国之贼！”中年人一脸惋惜，又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看到的那个身披甲胄，在马上飒爽英姿的将军。

“你离开业良太久了，晏云兄，”富商与中年晏云举杯同饮了一杯，说着便从楼上雅间往下瞧了瞧，小心地阖上了窗，又道，“你是没有听说这卫城十六年前的惨状哇······冯家几十口人，也无人生还呀！”

“看来果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现在整个业良都在摆谈此等怪事，朝中几个重臣也在近些年奇怪地病逝，其中的因果确实不是你我等人可以参透的。”

中年人重新将窗户打开，似乎不再畏惧这些妄议，他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严生的位置，转头便向富商说道，“多谢程老板今日的招待，晏某还有些事情尚未处理，他日定当携礼登门与程老板痛饮。”

“晏云兄客气了，当年要不是您，我这条小命可早就已经交代了，”程老板满脸堆笑，语气却很是真诚，“晏云兄既是有事，那我也不便多留，只是下次我俩定当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酒杯碰撞的声音交错了一下，晏云便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似乎走得很慢，路过严生的位置时还装作毫不在意地往严生的方向瞧了几眼。严生也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笑着吃了两口鱼肉。

晏云离开后，严生望着客栈的门口出神了许久，俄而，严生的耳朵轻轻地抖动了一下，他快速地将半两银子放在桌上，离开了客栈。

严生跟随着晏云的脚步，便来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之中。

“晏先生请留步。”

晏云的步伐极慢，像是知道严生一定会来留下他似的，他转过头来笑着和严生互相作了一揖。

“是霄云师兄让你来的吧？”

“我并未见过真人，”严生带着一丝疑惑地看着晏云，看来他没有找错人，于是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有人托我前来收殓冯迩将军的尸骸。”

“不是师兄？那我无可奉告。”

“托我来的是冯府当年的侍从——阮义。”

“那你随我来吧！”晏云看着眼前似神而又非人的严生，他左右也没有嗅到什么妖魔的气味，索性就先选择相信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