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陈娥跟在皇后身后出门,皇后边走边道:“那葡萄饮是你酿的?”
陈娥答应声“是。”
皇后又道:“清清淡淡的,解渴又不腻,你有心了。我听说前朝时京城流行一种果茶,只是后来因着战事失传了,没想到你竟还会。”
上一世,她爹未雨绸缪,担心她入宫后十指不沾阳春水,落得个娇生惯养不够嫌弃的罪名,除了诗词歌画,还沾了些柴米油盐。
当时城里时兴饮果茶,取最新鲜的果子捣成汁,再兑以糖水及各色式茶叶,当时以鲜果坊的最是出名。
她爹便请了鲜果坊的妇人来教,足足住了月余。
陈娥道:“奴才也是入宫前,和邻家的阿姐学的。”
皇后便道:“手艺不错,回头让我宫里那几个也跟你学学。”
“娘娘爱喝,是奴才的荣幸。等她们得空,来传奴才就好。”陈娥道。
到了内库,陈娥找出那块青海的藕粉玉料,皇后又挑了些钗环饰品一类的,命人一块装箱搬走。
陈娥记好了账簿,想着晚些回去李福也不会多问,便往御医馆去了。
陈娥是借口请安神汤而来的,九郎一般都是午时才喝,且多数都是御医馆送去,周御医愣了下,就明白过来了。
他借口还要改下方子,请了陈娥去隔壁屋子里等。不多时,明坤就扮成小太监的模样进来了。
“怎么回事?”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知道你要问什么!”明坤道,“本小爷已将老五的打算和盘托出,父王已经派人看着,只等擢选那日,他安排人进来了!”
陈娥反应过来,“所以九郎假意罚您,不过是摆迷魂阵罢了!”
“没错!”明坤道,“如果真被禁足,你以为本小爷能这么轻易出来?”
谦虚了…陈娥坚信即使他真被禁足,也有得是法子偷溜出来消遣。
“如此,奴才就放心了!”
“呦!”明坤打量她一眼,“你这是专程来问候本小爷的?”
“小爷当时承诺,若是有人欺负奴才,您定不会袖手旁观,这话可还当真?”陈娥问道。
“怎么有人欺负你了?”明坤问道:“别以为本小爷被禁足,就没法替你做主,告诉我怎么回事?”
“还没有,就是我心里发虚,总是担心!”陈娥道。
“怎会平白无故心里发虚,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明坤道。
“机缘巧合,奴才发现原来金管事是小五爷安插进御前的人,现如今他们想要拉拢奴才入局被拒,奴才担心会因此而遭报复!”陈娥如实道。
明坤却并未如她意料那般的诧异。
“难怪每次父王问话议事,他都能有所应对,且还正中父王心里,果然如此…”明坤道:“以老五的性子,是绝不会给你留活路的。不过本小爷说会护你,就一定能做到。”
陈娥这才放心。
她出来时间也不短了,起身施礼告退。推门时,听见明坤叫她,她侧头,只听他道:“有我在,放心吧!”
“嗯!”陈娥应道。
回到内殿,再看见春僖,她心里踏实多了。
九郎已经批上折子了,院子当中一众奴才聚成一圈闲聊晒太阳。
陈娥凑过去,就听当中一人道:“皇后身边的沈桃,紧着打听小七爷被禁足一事,还问当时九郎发了多大的脾气!”
李尹笑道:“皇后娘娘让玫娘娘压了这么些年,总算今儿从小七爷身上扳回一局,能不多问几句吗?”
春僖意外道:“这两位娘娘是不合吗?”
李尹道:“明儿面上倒能和睦相处,但私下一直暗潮涌动。”
陈娥道:“这倒真没瞧出来,且听说玫娘娘一直敬着皇后娘娘,丝毫不敢逾越!”
“所以我说私下暗潮涌动,玫娘娘安分守己,皇后娘娘即便想动手收拾,也寻不到机会。”李尹四下瞧瞧,“不过这话咱们自己说说也就罢了,听过就忘,可不能再往外传,宫里头最忌讳搬弄是非。”
众人皆应声道“是”。
李尹又转移了话题,与他们讲了往年中秋的趣事,又说笑一阵才散了。
陈娥进了内殿,安神汤还热着。她放在桌角,等着九郎过一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