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二)
云七本就气急败坏,偏那吊死鬼眼见投胎无望,还嘴贱道地连说了三个“好”字,“就算便宜了旁的小鬼,也好过让你这落水鬼得逞!”
做鬼,她一直都讲鬼德,不吓百姓不欺新鬼,除非...先撩者贱!
云七才抬了胳膊,原本风平浪静的林子里就刮起了大风。那吊死鬼原本还哈哈地笑着,见这架势立时住了嘴,瞪了两只眼睛看着云七。
胳膊落下的瞬间,地上的枯枝败叶纷纷被刮起来,化作一道道利箭朝着吊死鬼扎过去了。
吊死鬼吓得不轻,嘴上却不饶人,边跑边骂,就差把毕生所积累的脏话狠话都喊出来了。忽听一声尖叫,就见吊死鬼捂着屁股,脚下一滑摔了个人仰马翻。
不是一个量级,打起来就是没劲…
云七走过去,正想了结那吊死鬼,就见他猛地一回头,七窍流血,舌头吐出来老长。
云七猝不及防,吓得往后一退,抬起的手臂也跟着垂下。吊死鬼借此机会,立时飞身逃走。
云七正想去追,却见他逃命的方向阴气甚重,不由停下脚步。以她百年来的鬼龄,都散不出这般烟雾缭绕的阴气来。
这里的地界她熟,却也从未见过这般阵仗,更不知远近还有比她资历还深的小鬼。
此鬼来路不明,也不知是善是恶。不过那吊死鬼慌不择路,真要给他撞上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见那阴气愈发地往这边蔓延,云七总觉得不妙,赶紧躲回自己坟头。
躲了两日,见外头没甚动静,心道或许只是路过的大佬,这才敢出来溜达。路过那日官夫人走的小路时,才发现那附近多了座新坟。
应是修路时她嫌太吵,闭关睡了大半年,没有察觉来了新鬼,这才让她钻了空子。
想到这儿,云七咬了牙,可惜那日竟让那吊死鬼逃了。不过也无妨,反正贱鬼自有天收!
云七坐在一处坟头上,抬头仰望着蓝天白云,心道老天何时开眼呢?忽然就见一团阴气飞速蔓延开来,不过须臾就将她团团围住。
云七承受不住这力道,只觉头重脚轻,晕晕沉沉的。正迷糊着,就见一团藤条飞来,将她牢牢捆住。她使劲睁了眼,阴气重重间,就只瞧见一鬼,不知是男是女。
只确认一样,这二刈子鬼起码得有千年的鬼龄。眼下他只是不想,否则以他的修为,让她灰飞烟灭只是分分钟的事。
那二刈子提了她就往山间去了,进了洞穴后,随手把她仍进其中一间牢房。
牢房里很是黑暗,多亏她是个鬼,能够夜视。
这牢房竟和话本里描述的一样,门上甚至还上了把锁。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看见阳间的东西。
区区一道铁门,一把破锁,自然是困不住她的。只是那门上盘踞着两条蟒蛇,颇有修为,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黑暗中好似有东西贴了过来,吓得她“呀”地一声,转头一瞧竟是一只穿山甲精。再往它身后看,兔子精、蛇精、黑熊精…从前她罩着的山精野怪竟是集聚一堂!
那穿山甲朝她身上指了指,她便明白是要帮她卸掉藤条,赶紧俯身蹲下。
藤条上也不知施了什么法力,贴身之处皮开肉绽,疼得她连连“哎呦”。
“隔壁可是落水鬼?”
忽然传来一个男声,倒像是那吊死鬼,只是语气里竟有七分关心三分焦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念他尚有关怀之意,云七决定,只要能逃出生天,她便既往不咎!
云七凑到墙根,问道:“你怎么也给抓来了?”
“是你就好!”吊死鬼道:“我还当让你侥幸逃走了!”
听那话音,竟他娘的还有一丝窃喜!
嚯~
逃出去她是不敢,可窜墙过去拜访做客,她是丝毫不惧的。
这般多嘴多舌,她今天非割了他的舌头不可!
趁着两条蟒蛇打盹,她嗖地移了过去,那吊死鬼原本正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垫子上,骤然见眼前多了个鬼,吓得“啊”地一声喊了出来,震得她耳根子生疼。
亏他也是个鬼,竟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吊死鬼从草垫上爬起来,慌张道:“有什么话还非得当面说?你在隔壁又不是听不见!”
定了定神,睨她一眼,又道:“莫不是你落水那日,耳朵里也跟着进水了?”说罢,指着她右耳,大声喊道:“听不见吗?”
贱男!
云七抬手画了道圈,地上的草垫子在空中打了个转,草叶子纷纷掉落下来,跟着化作一道道利箭,朝着吊死鬼射去!
吊死鬼护住屁股,叫嚷道:“又是这招儿?!”见云七面上布满乌云,又瞧了眼门上的蟒蛇,情知自己无路可逃,忽然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求饶也没用!
“青山鬼王,救我!”
吊死鬼一个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