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发
他低头望去,沈令容脸色苍白,但依然是那般地楚楚可怜:“表哥,我只是太爱你了,才做了错事。求求你,我不想去官府,你救救我吧。”
魏宴安慢条斯理地拉开了沈令容的手,面色冷淡地说道:“你的喜欢,我可承受不起。”
沈令容只能无力地看着他远去,柳轻眉见她这副样子,冷哼一声:“你还是去牢房里好好反省反省吧,生得倒是楚楚动人,怎心思如此阴毒?”
见沈令容只低着头,便无趣地移开了眼,拉着谢姮的手赔罪道:“弟妹,先前我被蒙蔽了眼睛,竟误会了你,真是对不住了”
谢姮摇摇头,笑着说道:“无妨,大嫂只是爱子心切。这一份情,我又怎么会不体谅呢?”二人相视一笑。
柳轻眉神色轻蔑地看了沈令容一眼,便也走了。
见人走了,谢姮脸上的笑意也落了下去。她目光悠悠地看着沈令容,不疾不徐地说道:“从你母亲那学了些阴毒手段,就以为在谁的身上都可以使吗?”
沈令容苍白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了。但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装得像模像样罢了。”
谢姮淡淡地笑了笑,她俯下身去,发间步摇轻轻摇晃:“你真了解我,我谢姮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睚眦必报”
说着,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令容:“所以,沈娘子,你要受苦了。”
沈令容眼睛微颤,脸上流露出一丝害怕,虚张声势地说道:“谢姮,你敢这么对我!我父亲可是江南太守,你们凭什么抓我?”
谢姮却毫不在意,她神色自若地说着:“在我面前仗势,你还差了点。江南太守又能怎样?”
说完,谢姮手一抬,示意仆从将沈令容移送官府。
沈令容用力地挣扎着,全无以往的高贵姿态。她不能被送到官府,那样便一切都完了。
名节受辱,沦为世家贵女口中的一个笑话。
姨母表哥怎么能这么狠心地对她,这是要她的命啊!
沈令容眼神狠狠地盯着谢姮:“谢姮,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
谢姮勾了勾唇角,嘴上刺激着她:“做人都斗不过我,做鬼就能了吗?”
说完,不再理会沈令容的叫喊,挥挥手让仆从拖了出去。
段云礼此时正坐在书房喝茶,魏宴安的家事,他实在不好凑上去看热闹。
但他这心里像有把钩子似地在挠啊挠,一等到魏宴安过来,便询问了事情经过。末了,段云礼摇摇头,语气调侃:“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魏宴安抽抽嘴角:“这样的恩情还是没有地好,不然这府中怕是永无宁日了。”
段云礼轻叹一声:“看来这治家,也是门大学问啊。还是闲云野鹤,一人自由自在地好。”
沈氏院中,刘妈妈端来了一碗药,脸带忧色:“老夫人,医师说了,您的病由心而起,切不可忧思过度啊。”
沈氏摇摇头,低声说道:“死不了的,都十来年了,也就这么过来了。”
说着,她望向了刘妈妈:“她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刘妈妈表情为难,欲言又止。
沈氏挑了挑眉:“这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刘妈妈这才开口了:“夫人将表姑娘移送官府了,将军也同意了,可这是不是太过得罪沈家了,毕竟那也是您的娘家”
沈氏也很意外谢姮的做法,但她却没有刘妈妈的顾虑:“双亲都已仙逝,我早就没有了归路,那如今也只是兄长的家罢了。叫我顾念沈家的情分?她害伯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也是她的亲人?”
一个娘家外甥女和自己的嫡亲孙子,孰轻孰重,沈氏还是拎得清的。
可这自古以来就少有女眷被移送官府的,大多都是交给家人和宗族去看管。
这毕竟对女子名节有损,日后嫁人怕是也难了。
刘妈妈心里还是担忧,说出了口:“话虽如此,可表姑娘若一时想不开,行了短见,这可如何是好?”
沈氏靠在了床头,笑了笑:“ 她不会,她是一个很执着很有野心的人,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而此时,沈令容正蜷缩在牢房的小床上,她从来没住过这么偏僻的地方。
就算她还是庶女的时候,由于父亲的宠爱,她的份例待遇都和嫡女差不多。
这个地方让她感到害怕,可她更害怕的还是她未来的命运。她现在因为谋害魏小郎君进了牢狱,以往苦心经营的名声全毁了,她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贤名远播的沈家二娘子了。
都怪谢姮,都是谢姮那个贱人,让她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魏家其他人也该死,那个柳轻眉不仅打了她一个耳光,还羞辱她,她儿子不是没死吗?干嘛这么揪着不放。
还有沈氏,明明就是她的姨母,为什么不向着她?沈氏要是肯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