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益
做下人的。
然而这次她再一次预料错了,只见一向对穿衣打扮很勤奋的小姐这次居然懒懒的摆了摆手,随意道:“又不是去成亲,不用了。”
而后,迎着烈日朝阳往花厅方向走去。
花厅里,气氛正和谐,黎父爽朗的笑声隔着一条游廊都能听到。
黎音从远处款款而来,刚一进门,就瞧见了个穿着月牙白衫的青年,青年仪容十分得体,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儒雅的气质,从她的角度望去,恰好能看到他半张侧脸,嘴角弯起的弧度一如既往让她熟悉,虚伪又做作。
黎音脚步不由顿住了,眼眸当即冷下来,锋锐的视线如一把利剑刺在了青年身后,似是有所察觉,青年缓缓转头,一眼便瞥见了廊庑下站着的少女。
她逆着光,纤细单薄的身影像是池塘里开的正好的芙蓉花,或许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绝色的美人,青年明显怔了怔。
随即反应过来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囡囡来了?”黎父开口,“萧兄啊,这便是小女了。”黎父对着旁边拄着拐杖的人道。
萧山微微眯眼,不动声色打量着黎音,而后笑着说道:“黎老弟可是有福气了,令爱出落的如此美丽,将来不知要招一桩怎样好的姻亲。”
黎父摸了一把胡须,缓缓道:“姻缘的事情强求不来,将来她若是有了真心喜欢的人,我也是不会反对的。”
黎音心思一动,这是她第一次听父亲如此毫无顾忌的说出对她婚事的打算。
但是一想到室内两个不怀好意的人,她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久远的记忆纷至沓来,黎音攥进了手指,恨不得立刻上去撕破这对父子虚伪的嘴脸。
……
“萧叔叔,您救救我父亲吧,阿音求您了。”
女子襦裙被雨水打湿,污泥染在了白净的裙摆处,曾经没有承受过任何委屈的女郎此刻毫无形象的跪在萧府门口。
少女纤细的腰肢几乎贴在了地面上,血迹顺着脸庞蜿蜒而下,看上去狼狈不已。
然而这番苦情的哀求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心软,那从萧家走出来的管家,用着趾高气昂的强调慢慢说道:“黎小姐要哭应该去诏狱门口,跪在这里算怎么回事。旁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萧家欠了你们黎家的。”
嘲讽的声音伴随着雨声一同落入黎音的耳中,她眸中涣散,还未有下一步动作,身体却先软了过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记不清了,但醒过来后,萧家忽然接纳了她。
绕是如此,黎音忆起曾经种种,心底还是有一口气不上不下。
萧益却没有注意到少女的不对劲,他此番前来上京,一是遵循父亲意愿考取功名,二是有意接亲,此后成家立业,前途一片锦绣。
思及此,他眼眸闪了闪,主动走上前去,作揖,声音清润温朗,“这位便是阿音妹妹了。”
青年的身影来到眼前,黎音不着痕迹避了避,这张惺惺作态的面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的噩梦。
她曾经信他,以为如此清风如朗月入怀的公子,会不嫌弃她的过往,会如当初向父亲保证的那样,真心待她。
可后来发生的种种,都教她看清了眼前人的真实面容,工于心计,惯会伪装。
但装么,谁不会。
她本就是世家贵族里养出来的小姐,如今的萧益给她提鞋都不配。
“我记得我母亲没有给我生过哥哥。”黎音微微扬了扬下巴,带着三分傲慢缓缓开口,此言一出,不仅萧益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就连黎父,也没料到。
不由沉声开口,“阿音!”
黎音撇撇嘴,到底没有再次放肆了,她抬步越过萧益,径直站到了父亲身旁。
黎父蹙眉,“萧兄啊,我这女儿无礼惯了,还望您多担待。”
萧山轻轻转着手上的扳指,闻言眼眸眯了眯,眼底的不悦被他很好的遮挡了过去,和善道:“哪里哪里,思远,快和你阿音妹妹赔不是。”
萧益从容转过身,那张面容上没有一丝恼意,从善如流道:“是思远考虑不周,唐突了黎小姐。”
他微微垂首,遮住了眼底的思量。
黎音把玩着胸前的飘带,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萧益原来是个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