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好在又过了不久,昌安侯世子陆重礼可能是听得动静,一路匆匆地也进了昌安侯世子夫人高氏的屋子,只听,向来温和的昌安侯世子似乎也高声怒吼了几声。接着就见着陆重礼一脸阴沉跑出昌安侯世子夫人屋子,而其身后,却是昌安侯世子夫人失魂落魄追逐而出。
“世子!你这般,将我置之于何地,将昌安侯府置之于何地——”
陆重礼愤怒转身,眼睛血红血红地,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
心竹下意思往旁挪了挪,却听陆重礼大声怒吼道,“那你又将她置之于何地!她可曾得罪过你!”
昌安侯世子夫人声泪聚下,朝着已经背过身去的陆重礼大声哭喊着,“可我爱你啊——”
心竹却见陆重礼头也不回走了,那般的决绝。
她是谁?心竹心底惶惶然,却见兰氏的鬓发也已经散乱,眼睛浮肿着。心竹见兰氏无声越过昌安后世子夫人高氏,也跟着出了昌安侯室子夫人的院落。
心竹六神无主,只跟着兰氏身后寸步不离,却见兰氏令人备了马车,却说要去勇毅侯府。
陆华浓不知道昌安侯府的变故,她跟在昌安侯老夫人身后,只觉自己越过了一座又一座高墙。
昌安侯府虽大,但是,和望不到头的大明宫一比,还真如汪洋里头的一叶扁舟似的。
待到太后的万寿宫外,却见那里满是穿着诰命服饰的命妇,还有一些跟着那些诰命夫人身穿锦衣华服的年轻貌美女子。
本是互相说话的人,见着浩浩荡荡而来的昌安侯夫人及承恩侯夫人俱氏一静。
昌安侯老夫人似习以为常了,只自己找了个位置站着等候,陆华浓见着,紧跟在昌安侯老夫人身后。陆华浓记得,方才昌安侯老夫人再三叮嘱,让她今日少说话,一切都听她的。
那些相熟的诰命夫人三三两两的站一起,却没见着有人过来和昌安侯老夫人她们问声好。自然的,昌安侯老夫人和承恩侯老夫人也没有倒贴去和别人搭讪。
偌大的万寿宫庭院,中间突然空出一条大道来,好似一下子变成了楚河汉界。
陆华浓也见着勇毅侯府的老夫人,可,她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见着她们还是怎么的,竟然也稳稳安站一处,连个眼风交流都没有。
陆华浓脑海不由浮现当初兰绢说的话儿:陆家,或者说昌安侯府和承恩侯府在偌大的京城是个孤立的,指不定哪一天说没就没了。
那些诰命夫人一波波被请了进去,可迟迟的,却没有见着人过来请昌安侯老夫人以及承恩侯夫人他们。
见着昌安后老太太强撑着身子站着,陆华浓不由上前,伸手扶着昌安侯老夫人的手臂。昌安侯老夫人心底一暖,只低声对陆华浓道,“待会,你和你沈姐姐就跟着我身后,就是再不舒服的,也忍着一些。”。
陆华浓有些不明所以,这不舒服是个什么意思,但,觉得或许是心里不舒服吧。
毕竟,被人如此无视再如何的也是会心理不舒服的,反正,陆华浓此刻心里就很不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久到陆华浓觉得昌安侯老夫人脚下一晃的时候,突然听着几道或清越或嘶哑的男声在偌大的万寿宫外院响起。
陆华浓眼角余光见沈雨泠微微侧了侧脸颊,便也随着沈雨泠视线看去,却见一行数人阔步而来。
中间那个男子,一身明紫色长袍,袍子绣着江牙海水坐龙蟒袍,清潋绝艳的五官,深邃若子夜的眸子,那眸子主人似有感应也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陆华浓没由来心如鹿撞,只能垂下鸦羽似的睫毛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她如何也想不到那日街头偶见之人竟然会在此刻遇见。
这难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陆华浓有些恍然,有些意外的惊喜。
“二哥,你好些年没回来了,皇祖母可天天念叨着你。”这是起初那道清越的声音。
“圣武皇帝规定,任藩亲王无诏不得进京。”
声音似金玉合鸣似的,陆华浓不由掀开原本已经垂下的鸦羽似的睫毛,发现,说话之人果然是那个明紫色坐龙蟒袍的男子。
紫色自来就是一种极为尊贵的颜色,特别是明紫色必然也只有亲王级别的人才能穿戴。
陆华浓对于朝廷爵位规制不甚了解,只知道,皇帝之下就属亲王权势最大了,再接下来是郡王,再次之是国公,然后,才是侯爷,而侯爷还分好几种。陆华浓也不知道自己的爹昌安侯的侯爷是哪一种级别的。
一行人越发靠近,又听着一道沙哑公鸭似的的声音突兀响起,“陆家人——”
虽然只是三个字,可怎么听得都有着不怀好意的嘲弄味儿。
陆华浓不禁抬头看向那说话之人,却见,那公鸭似声音的主人也不知道如何的突然被点了哑穴道似的,未尽之语嘎然而止。圆圆的脸,不知道是婴儿肥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有着包子似地臃肿,兼之,他的手还指着她们,看着倒有些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