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3）

呜！你快住手！”

照姚似乎意识到顾姒的想法，挣扎着想从魔掌中逃出。

顾姒则默默地加大了力度。

二十分钟后，一个短小精悍的小老头抓着根油条，踩着人字拖“吧嗒吧嗒”走到了两人面前。

老头上穿一件泛黄的长袖衬衫，下着一条皱巴巴的短裤衩，掉了袖扣的袖子半挽在黑瘦的手臂上，露出一根红绳手链，手链上面有颗小小的刻字石头。

顾姒莫名多看了几眼，手链是很简单的款式，是家长买来给小孩保平安的那种。红绳部分原有的编织手法已经松散，但那颗石头很圆润，上面有字，有些模糊不清。

主人很重视它。

顾姒得出这个结论。

小老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下，流入笑容挤出的褶子中。他抬起手臂一抹，声音出乎意料的浑厚：“小姑娘，是你们找人开锁吗？”

“……是的，麻烦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顾姒一周前在街上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见过他。

当时他支着幡，戴着黑色盲镜，坐在摊位上，一副算命先生的模样。顾姒见他年纪大，出来讨生活不容易，而摊位又架在狗都不来的地方，就过去给了一枚硬币，毕竟摊位上写着“价钱随意”。

结果就是，硬币入碗，她被拉住，被强烈要求加钱算一卦，导致顾姒失去了晚餐钱。

行吧，算一卦也无妨，结果顾姒只得到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之后他就麻溜地装聋子，任凭顾姒怎么说“退钱”也不搭理她了。

等督员到来时，人已经消失不见，明摆着告诉顾姒她被骗了。

顾姒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老头：所以，今天他是个工具包都不需要的锁匠，眼睛也遇上在世神医治好了？

忍住去督查局找督员的冲动，顾姒在心底不断安慰自己：是学校请过来的，他是一个开锁人员而不是猥琐的诈骗贩子。

“……”

完全说服不了自己。

顾姒视线紧紧跟随老头，暗自打定主意，一旦他开不了锁就送他去督查局，感受一下督员们爱的教育。

不过显然她没有这个机会。

老头瞅了一眼锁，裤兜里掏出一张酷似油条包装纸的物件，强硬塞给了顾姒。

“小姑娘啊，你面相优越，我觉得我俩很有缘分，送你一张我的名片。”

“以后买锁开锁都可以找我啊，什么都能锁住，什么锁都能开的那种哦。”

“绝对便宜，童叟无欺。今天开锁就不收你钱了，当见面礼呀，回见。”

没等顾姒拒绝，接着掏出一把钥匙，“咔嚓”一下，门开了。

蹲着的照姚直接冲了进去：“好耶，谢谢您啦！阿娰，我先去洗头啦。”

照姚的动作促使顾姒往宿舍方向看了一眼，等她再回头，老头已经没了身影，只留下拖鞋下楼梯的哒哒声。

“……”

顾姒犹豫了片刻，将纸随意夹在一个不知名资料本的最后。

……

“诶，同学。”

路过值班室时，胖胖的宿管阿姨探头叫住她们。

“开锁的师傅说他今天来不了啦，老婆生孩子啦。要明天才能过来，今天你们先去同学家住一晚，别忘了跟班主任说。”

“啊？阿姨，开锁师傅不是……呜呜呜。”

顾姒下意识捂住了照姚的嘴，连忙说道：“谢谢阿姨，钥匙找到啦，麻烦阿姨。”

“那就好，下次要注意一点啊。小姑娘家家的，粗心可不好。万一钥匙不小心被坏人捡到了，虽然我们学校安全措施很好，但就怕万一啊，以后也是……”

“好的好的，谢谢阿姨。”

顾姒不断点头，拖着照姚到彻底看不见值班室的地方，才松开手。

照姚急忙深呼吸了几口，捂住胸口大喘气，翻着眼说：“阿娰，你差点捂死我，不让我说暗示我一下就可以了嘛，不用这么粗暴的。”

“……抱歉。”

顾姒莫名不想有其他人知道小老头来过，情急之下没有注意分寸，是她的错。

“安啦安啦，我人美心善，原谅你啦。”

照姚并不问顾姒原因，而是哆哆嗦嗦往她身边靠近，说：“阿娰，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慌张。”

此时，顾姒想起纸上的内容：西汝区A街999号，王有悔。

一个地址和一个姓名。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背后一道男声传来，顾姒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姜深。

“你不也在吗？”照姚没好气地回答。

“我又不会迟到，也不担心被家访。”

姜深欠揍的话成功点燃了照姚的怒火。

“你是不是想挨揍啊？要不是被关在宿舍外，能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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