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明珠(七)
闪烁。
恐惧的战栗并未击垮她的头脑,她颤抖着声音问:“王子……为何这样……做?”
帕孜勒扬起唇角:“为了让你害怕,好让你知难而退。”
他在虞怀苏跟前站定,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格外复杂,声音依旧颤抖:“王子满……意了?看到了我失态看到了……我恐惧,可还满意?”
他慢慢蹲下身,视线与她持平,低声道:“很满意。你还要继续为了他求我?”
她满是恐惧,可眼中毫无退缩:“满意就好,可我绝不放弃。”
帕孜勒看着她眼中的坚决,越发嫉妒:“若云姑娘,世事诡谲多变,有时候人不能没有畏惧之心,尤其是女子。”
“你为了他,凭着一腔孤勇,只身来到异国他乡,你即便是死了,他也还是照样荣华富贵美女如云,你什么也得不到。”
虞怀苏望着他不断摇头:“他不会的。他绝不会是你说的那般,请王子不要诋毁他!”
帕孜勒红着眼看她:“你就如此相信他?”
“我信!”
虞怀苏的回答掷地有声,回响在月色和百兽低吼声中。
是的,她坚信。从在大漠时她就信,在被北异流匪追击,而他没有放弃她的那一刻起。
而后她明白,是他先信了她。
所以才为了她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隐忍表象,明明身居高位,在深宫泥潭中多年隐忍内敛,却甘愿向她袒露所有,甚至是自己的野心。
在宫中时助她渡过难关,在边疆时以命相护。
她怎能不信他?她当然要信他!
见她如此,帕孜勒眼中的嫉妒几乎燃烧起来,泛红的眼眶在月色下清晰可见,他一把掐住虞怀苏的脸,咬着牙质问。
“你就对他如此笃定?他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
虞怀苏没有说话,可紧抿的嘴角,倔强又坚定。
帕孜勒见状,已不需要回答,低头直接吻了上去,强势霸道,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
虞怀苏毫无防备,看着面前瓷白的面孔放大,只觉头脑一片空白。她猛地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唇舌正被掠夺,她想推开帕孜勒却被反抱在怀里,无奈之下狠狠咬了他一口。
一股铁锈味在口舌间蔓延开,帕孜勒吃痛之下放过了虞怀苏,皱着眉头看她,却被她双手推开。
帕孜勒被她推得坐到了地上,唇上沾染着鲜血,整个人愈发唇红肤白,在月光中更似白瓷人偶。
许是虞怀苏推了帕孜勒的缘故,他身后的白虎朝虞怀苏低吼一声,却被他呵斥住了。他只觉唇上有些黏腻,索性坐在地上,抬手擦了擦唇上的鲜血,凝望面前的虞怀苏。
她脸上挂着泪痕,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这是你的惩罚!下次我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更过分。”
说话间帕孜勒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身后的白虎,又吹了一声口哨,那两头白虎低吼一声,围着他转了两圈,才依依不舍的走回了深坑。
他拉起虞怀苏,径直朝外走去,大门外仍旧有人候着,他对那人道:“记得给白虎上锁。”
“是!”
随后帕孜勒带着虞怀苏离开了兽园。
这夜虞怀苏经历了太多,一路上被他拉着,凭着本能挪动脚步,走到最后脚都软了,被他打横抱起来送回了那座宫殿。
回来后,她想了许多,帕孜勒那一吻野蛮不讲道理,在头脑空白的片刻,想到的只有高廷,也更加懂得他隐忍下的温柔,那是他对她的无比珍视。
从前她心悦他,却排在二人志愿之后,可这件事后,高廷和志愿在她心中同样重要。而她对高廷也会更加珍视,同他珍视自己那般去珍视他。
此后三日,虞怀苏都没再见到过帕孜勒。她强撑着精神,从清河诉说的所见所闻中,分辨有用的消息。
只是清河带来的见闻,让她一无所获,其中最有价值的一条便是关于帕孜勒的,没有现身这几日,他都在和西夷可汗商讨政事,事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虞怀苏站在凭栏前,望着象王城的那片绿洲,绿洲最中心就是可汗行宫,企图从中发现些许端倪或者帕孜勒。
此刻帕孜勒的确是在可汗行宫,可汗已经听说南虞使臣入了象王城,正在为此事斥责帕孜勒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