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殒钩吻(四)
,若是他执迷不悟,我等也不会心慈手软。”蒋冲说话时眼神无比坚定,甚至泛着点点泪光。
“裴某知道,今次贸然来找太傅让人难以信服,不过今夜过后一切皆见分晓。”
王远思疑惑皱眉:“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裴闻神情冷峻:“你就当我二人迷途知返吧。若是事情败露,我等也绝不会因今日相见而连累太傅。”
裴闻和蒋冲朝王远思微微一拜,让马车将他送回了家中。
次日朝鼓还未响起,崔纪明便神色匆匆来到王太傅家中,王远思心道大事不好,急忙披上衣裳来见他。
“崔将军,怎么回事?”
崔纪明警惕看了看外面,随即掩上房门,匆匆走到王远思面前,压低声音道:“二皇子死了!”
王远思未有过多惊讶,因为这正是他们要做的事。
崔纪明见他反应平平又道:“在我们动手前,他就死了!”
“什么?”王远思惊慌不已,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看向崔纪明,“究竟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先死了?”
崔纪明静了静心神:“我问过当夜巡查的伙计,未见有可疑人员进出,可我的人要动手之时,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他因何而死?”
“宫中御医正在排查,听说是中了钩吻之毒。”
“钩吻之毒……”王远思低喃着,突然想起昨日裴闻和蒋冲二人,“难道真是他们?”
崔纪明凝眸道:“谁?”
王远思立即将昨日出宫时的事告诉了崔纪明,他同样疑惑和惊讶,不明白蒋冲和裴闻二人为何这般做。
“王太傅,此事不宜张扬,若真是他二人所为,定会再次来找你的。”
王远思点点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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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皇子高洛的死,让皇帝大为震怒,下令斩杀了贵妃宫中一应侍从。贵妃也如同彻底失去了支柱般,整个人憔悴了许多,而高渊好似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苍老如耄耋之年。
贵妃不哭不闹,整日以泪洗面,她知道这是杨家的报应,也是她的报应。高渊见她日益憔悴,因而心疼不已。而杨晓攀日日跪在殿外,请求明察高洛之死,为贵妃和次皇子讨回公道。
高渊不胜其烦,带着刑部的人亲自到太子府审问。
在此之前,崔纪明已将次皇子死讯带给了高廷,他依旧被软禁东宫,在皇帝来时,装作对于高洛之死毫不知情。
同在太子府,虞怀苏也没有逃过皇帝审问,她跪在皇帝面前时,同样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高渊坐在正位上,沉声发话:“虞画师,你是朕亲自选进宫的,拥有今日荣光,该是整个南虞女子想都不敢想的。”
虞怀苏叩首行礼:“感念陛下隆恩,民女时刻记在心中。”
“朕无需你感念,只希望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虞怀苏维持行礼姿势继续道:“民女绝不向陛下做隐瞒,且句句属实。”
“好,那你告诉朕,太子被软禁前做了什么。”
“太子殿下十分勤奋刻苦,每日回到府中都在书房处理政务,直到深夜时分。除了春社那日,从玉华殿宴上回来后太子他病了,其余时候从未见他有过怠惰。”
“这件事朕知道,他是酒后起了高热所致。”
“陛下,这件事其实有隐情,殿下并非是饮酒所致。”
高渊疑惑敛眉:“哦?继续说下去。”
“民女不敢!殿下严禁我等说出去,说是会引起后宫动乱。若是殿下知道我说了出去,定不会轻饶我。”
“虞画师安心说出来,朕答应你绝不追究此事。”
虞怀苏眼中仍有担忧,紧抿双唇十分为难,犹豫许久终于开口:“陛下,其实那晚殿下在社宴上中了毒,府中侍医说此毒名为钩吻。次日,他为了不让自己中毒之事引起恐慌,还是坚持进宫了,还谎称自己是病了。”
虞怀苏说完已经带了哭腔,连连向高渊请求开恩:“求陛下不要追究此事,民女不想破坏太子殿下良苦用心。”
高渊反问道:“你说太子中了钩吻之毒?”
“是!”
虞怀苏并不似在说谎,这让高渊想起那日高廷面色虚弱,原来也是中了钩吻之毒,可社宴的膳食是由太官署供应,看来是有人专门对他下毒。
如今太子和次皇子高洛都是中了钩吻之毒,即使高渊因军饷之事对皇后和高廷再不满,也不能将高洛被害的罪责安在他们头上。
高渊盯着跪在面前的女子,不由想起那个被处死的郑氏嫡女。
“虞画师,朕希望你记得今日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你要对得起朕,更要对得起太子。真不想你有一日也步了前人后尘。”
虞怀苏神情平静,垂眸掩藏着眼中情绪,再次叩首:“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