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露待日晞:雨疏风骤
冲进去救人,却没想到遇到了施展梦蝶之遁的恒先。
“师叔,你怎么在这?”朝晞大惊,忙扶住他问道:“他们伤了你?”
“小伤,无碍!”他抓着自己的心口,猛咳了几声道,“我对不起你师父!”
“师叔这话要是人师父知道了,她又该生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朝晞安慰他道。嘉乐忙起了疗愈之法给恒先输了些真气,又把他们带到隐蔽之处道:“师叔是急火攻心,可恶,黄焜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只知道,师叔这些年很辛苦。”朝晞道。
“没错,是我在梦中亵渎了她,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是我对不起她。”黄焜抓住朝晞的手道,“黄焜跟我说,如果我帮他,他便答应留她一条性命,到时候我就可以真正得到她,再也不用在梦中去释放欲望。可我要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用呢,我想要她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愉快地生活。而不是把她禁锢起来,做毫无自主意识的奴隶。”
“在梦中?师叔是什么意思?”朝晞有些迷惑。
嘉乐想了想:“阴阳术中有筑梦一法,可在梦中实现现实中实现不了的心愿。师叔怎么会跟阴阳家有所牵连。”
恒先说,前些日子明月瞒着他一个人出去了,今日他本想出来喝酒,却觉得庄内气氛压抑,听弟子说是黄掌门让庄内弟子尽数休沐,又看见有刺客打扮的人潜入了小圣贤庄,他已和那些人交了手,实在不敌才用梦蝶之遁躲了出来,是黄焜勾结外人在小圣贤庄设了伏,想要夺权。
恒先信步走入大堂道,看着周围的罗网刺客齐齐拔剑对着他,轻笑道:“小子,长本事了!”
黄焜举起手,示意他们住手:“师叔是道家的人,小圣贤庄的事与你无关,我劝师叔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再怎么说,我也在这里教了几年学生,这里人也都尊称我一声师叔,便不可能置身事外了!”恒先不紧不慢地踱步,“倒是你——就心术不正,明月心软,竟还以为你能变好,把你留下,甚至同意了你和朝晞的婚事,殊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结果是,我与朝晞名正言顺地做了夫妻,你一定很羡慕吧。而端木媭她永远不可能跟你在一起。”黄焜轻笑着:“难道师叔还想越俎代庖,替小圣贤庄清理门户吗?”
“怎么,不行吗?”恒先眨眨眼,手上已凝结了水流。他身法敏捷,让那些刺客无从攻击。
“呵——”黄焜躲过了几道水流,制住他的手道,“师叔这双救人的手,哪里会杀人呢?”
恒先挣脱开他的束缚,向后退了几步道:“小子,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是骗了朝晞嫁你,而你又何时付出过一丝真心?我是喜欢端木夫人,但我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事,更不会去骗她!”
“好高尚好深刻的感情哦!”黄焜凑近,低声道,“那你在梦中对她做了什么,你敢告诉她吗?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想要得到她,却不敢和她说。有多少个夜晚,你从梦中惊醒。有多少个夜晚,你驻足在那条山路上,却迟迟不敢敲门。你强迫自己修炼心若止水,可心头那团火却越烧越旺,再也无法扑灭,这欲望烧得你的心快碎了。这就你口中的爱吗?这就是你的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吗?师叔,我们都是男人,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我懂的。师叔堂堂道家长老,却要留在小圣贤庄,为一女流之辈马首是瞻。难道师叔要我把你那些不伦的心思公之于众吗?”
恒先一惊,这些事他是如何窥探到的,这是他心底的秘密。
“不过,我也能给师叔另一条路,如果师叔肯跟我合作,那我便放她一条生路,到时候你便可以真正得到她了,你会成为她的天,她唯一的依靠。”黄焜道,“如若不然,既然师叔那么爱她,就只能先到那边去等着她了!”
听他说着这些,恒先努力定住心神,但脑中不断闪现着那些场景。
那一夜,他又从梦中惊醒,身上已被冷汗湿透,他明明已努力压制了那些想法,可那些场景还会不由自主地在梦中闪现,这是对她的亵渎,也是对他感情的侮辱,她若是知道了也许会恨死他吧。
他走到窗边,想要清醒一下,温暖的风吹过他的面庞。这些年,他们常常在一起喝酒谈心,她对他绝对信任,他也对她一心呵护,他们共同养大了一个孩子,他们之间明明已经超越了□□,就算没有肌肤之亲又能怎样呢。可他真的很想去尝试那种感觉,哪怕只有一次也好,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她是属于自己的。
他推开门,顺着山路上去,进了结界,屋内还焚着他特别为她调制的安神的香,导致他的闯入都没能吵醒她。他为她掖好了被子,看着她的睡颜,俯下身去,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和鼻梁,她的身体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他能嗅到她身上的味道,感觉到她的心跳。此时如果他想做什么,都能成功,可是他怎能辜负她的信任。她曾说过她眼中的他高洁如竹,他又怎能去破坏这种美好的印象。
渐渐地,窗外响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