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孔门旧事：学而时习之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论语·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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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以后，齐冀又昏迷了几天，只是再也没人敢来找樊家的麻烦。她也隐隐感觉到，姬荧的身上自带一种力量，只是这种力量她并不会使用，若是会了，岂不就能保护大家了呢。

这个时期，鲁国已经开始实行“初税亩”政策，隔壁的齐国也已经历了管仲的改革，田地中很多人已经在使用牛耕和铁质农具。樊迟似乎对农事有着特别的爱好和独特的看法。“在这里，劳作才能有饭吃，跟之前相比，现在我们能种自己的地，已经很好了。”

齐冀看着樊迟塞进她手里的锄头，笑了笑。她常年在野外工作，那些生存能力在这里可派上了大用场，什么洗衣做饭干农活统统不在话下，同时她也可以亲自体验一下古代人究竟是怎么生活的了。

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她还按照印象画了隋唐时期曲辕犁的图纸，请樊迟做一个试试看。经过反复改进和试验，终于成功并推广至全村，第二年这个村子的粮食产量大增，大家也都非常感谢他们兄妹。齐冀却说，要是这里有薯类作物，大概每年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因灾荒而死了。

齐冀有时会偷偷地看借月光看书到很晚的樊迟，也会送上水道：“我听说孔夫子的拜师礼只要十根束脩，你为何不去呢？”

樊迟放下书简：“夫子周游天下已十数年，近期就要回来了，我已托冉有前去询问。”

“你认识冉有？！”齐冀大惊，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认识同为孔门弟子在鲁国掌权的季氏的家臣冉有，“你说，上次的婚事是否也是他帮忙摆平的？我就说我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更奇怪的是，他认识冉有还这么穷。

樊迟担忧地看着她道：“别担心，哥哥以后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我可不要——”明月挤了挤眼睛，“谁说女孩子一定要嫁人才能活下去的，你看着吧，我也要和你一起拜入孔门！”说真的，她真的想一睹孔老夫子润物细无声的风姿。

后来她索性跟樊迟一起读书习字，第二天就会起得很晚。对于她的懒惰樊迟也没有过于苛责，只是想从前妹妹为他做了太多，牺牲了太多，如今她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看着妹妹并不好看的睡姿，樊迟憨厚一笑，倒是可爱得紧。

虽然齐冀知道樊迟可能不太招孔子的喜欢，不过没关系，从书上看过孔夫子的雷点她也知道个大概。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该找这么踏实能干、憨厚善良朴实的人罩着自己，最最起码有个靠山。

不久之后，冉有也介绍樊迟去了季氏那里做事，樊家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除了打理家事或者回到村中帮忙，她也要求跟樊迟一起读书。虽然那些古文字她并不陌生，但也并没有系统学过，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即便在这个时代，女子大多依附于男子生活，但她也力求能够独当一面，常常换上男装跟在樊迟的身边，很多人都知道，樊家有个很厉害的女公子。

樊迟在季氏做得很好，明月也一直为了樊哥哥能顺利拜入孔门做好充足的准备，比如做好干肉条什么的，连冉有都觉得好吃。

冉有笑着闯进院子：“子迟，夫子要回来了，准备好束脩，我带你去拜见夫子！”

“等等！”齐冀用围裙擦着手问道，“我能不能也一块去？”

“你去做什么？”冉有一脑袋问号，“子迟去拜师，明月你一个小姑娘就别去添乱了！”

樊明月——是齐冀给自己取的新名字，也是她在这里的新身份，是樊迟的妹妹，将来也会是孔门弟子。樊迟和冉有也逐渐习惯了她对他们的新称呼。

“连卫国夫人南子都想见夫子一面，我想见夫子有什么好稀奇！”明月上前去，从冉有手里抢过肉道，“还有啊冉哥哥，吃人的嘴短，吃了我做的束脩，总要帮帮忙吧！”

冉有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扯开话题：“你不知道当年夫子见南子，被子路嫌弃成什么样——啧啧——总之，别忘了，子迟！”说罢迅速逃离现场，有时候他拿樊迟这个妹妹也很没办法。

娶亲后的樊迟更是时常提起明月的婚事，冉有也常介绍来各种士大夫家的公子，求亲的门槛都被踏破了，都被妹妹一口回绝。一晃过去几年了，连孔子周游列国都回来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孔夫子回到鲁国后，自然是门庭若市，拜师者络绎不绝。樊迟已经入了门，她却只能扮上男装在院子门口张望，这两个大男人可真不够意思。可冉有和樊迟也跟她解释过，孔门从无收女子弟子的先例，总不能为她破了例，只能他们听到了什么，回家再讲给她听。

终于有一天，她去找兄长送东西，才混了进去想蹭蹭听听，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谁家的毛头小子，这么毛毛躁躁的！”

拍她的人声音浑厚，气力也很大，这一巴掌拍得她差点站不住，要是再使点劲儿，估计能把她拍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