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狼裔

”

“那——蒙恬先失陪了！”

蒙毅把晓梦请进营帐。

“赫赫宗周，亡于戎狄之手。她以自己的命作为交换，成了匈奴人月狼之裔的祭品。”晓梦细细道来，“相传在荧惑守心之日以周王室族女之血为媒，对明月心作法，便会获得强大的力量。而这些年来，维持她生命的就是明月心，匈奴人自然早就觊觎这力量。如今她又成了苍龙七宿的容器——她的时间不多了！”

“原来——竟是这样！”蒙毅细细思索。

“这儒家的爱，真是害人的东西！”晓梦留下这一句，消失在和光同尘中。

几天的修养，扶苏已经能下地走动。他已经去看过了还在昏睡的母亲，他也察觉到，师父看母亲的眼神是那般不同。

二人站在长城之巅，感受着来自北方的气息。

“师父——我一直知道你对母亲也——但为什么——母亲和您在一起的时候，比跟父皇在一起的时候，轻松太多了。”扶苏终于问出了压在心里多年的问题。

“当初这只是我与陛下的一个赌约，赌的就是你母亲的选择，无论她选择了谁，另一个人都得无条件退出。”

“母亲选择了父皇？”扶苏问。

“因为我看得出，她是真的爱陛下的。”蒙恬语气十分轻松。

扶苏低下头：“但是母亲过得并不快乐，甚至说是——痛苦。”

“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那是她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不后悔！”蒙恬加重了后几个字的语气，“实际上，我与她的选择是一样的，我们为的——都是去守护那个人，去完成那个人的心愿。”

“师父，扶苏也想，与你们一样。”扶苏看着蒙恬认真的说。

明月醒来时，是云阙守在床边，告诉她是道家的晓梦大师从匈奴人那里把她救了回来。她笑着，想着晓梦竟也来掺和尘世中的事了。看着云阙憔悴的模样也有些心疼：“云阙，扶苏已经大了，我让你出宫，可不是让你来照顾扶苏的！”

云阙怎会不知明月的意思：“可是蒙恬将军并无续弦再娶之意，而且他对夫人你——”

歇息了几日，便收到东巡已经开始的消息，此时已经开春，比记载中要推迟了半年多，他的生命针的会终结于此吗，她不敢去想，只想日夜兼程去见他，哪怕只是最后一面。自离开咸阳，她无一时不忧心嬴政的身体，无一刻不牵挂远在北方长城的扶苏的安危，以及蒙家兄弟的生死。虽然她已经为改变做了很多，但很怕又出什么变故。如果可能，她希望始皇三十七年，永远不要到来。

离开前，明月做主让蒙恬娶了云阙，云阙终于成了蒙恬名正言顺的妻子，要是靠她自己，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得偿所愿。至此，明月所惦念的两个人也有了最后的归宿，至于今后如何，还要去与命运抗争。蒙毅和明月离开后，蒙恬带兵清剿了长城附近匈奴的余部。明月跟他说，只有让嬴政亲自下令，扶苏才有可能回到咸阳，时间不多了。若是有人来传旨，就意味着陛下已经身故，必须做好完全准备应对之后的事情，不能随便接皇帝谕令，让赵高胡亥一党掌控局势。她让蒙恬切记真正的谕令内容，叮嘱扶苏不能辜负这些支持他保护他的人，一旦扶苏死了，蒙家便不再师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