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折柳

“她这下手可不轻，还疼吗？”嬴政轻抚她的脸。

芈芳苓摸了摸自己被打红肿的脸：“不——不疼了——是臣妾做错事情了，夫人打臣妾是应该的！”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跟了寡人这许多年，对你还是了解的，你嘴上说错了，心里还是不服是吗？”芈芳苓发着抖不敢抬头看嬴政一眼。

嬴政见她不说话，继续说：“今夜寡人就在你这里安歇了，你去准备吧！”

芈芳苓战战兢兢的帮嬴政更衣，她被他抱上床榻，被她压在身下，被他侵占着身体，她却只能极力迎合着他的需求，生怕哪里做错了再惹得嬴政不快。

嬴政虽然不过问后宫之事，却能看透每一个人的心思。这后宫每个人都怕他，每个人都在讨好他，每个人都在争。只有明月不同，她不怕他，敢和他针锋相对的争吵。可她却从不为自己去争，甚至不为扶苏去争。

一番云雨过后，嬴政盯着楚姬的脸看了好一会，最终叹了口气说：“你和她确实有七分像，但心不像。”

芈芳苓忽然跪在他面前：“自亥儿为夫人所害后，日日受咒印的折磨，臣妾一想到亥儿所受的痛苦，才会出言顶撞。夫人一直把亥儿当做眼中钉，想除之而后快，绝非王上心目中那个良善之人。还望王上能给亥儿做主！”她自是没听懂嬴政话里的意思，只想着趁热打铁，彻底把明月从嬴政心里赶走。另一方面，胡亥是她唯一的王牌，她也是真的心疼胡亥，才冒着极大的风险鼓起勇气说了这些。

“这件事寡人会彻查，不过寡人还是要告诫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在后宫她完全可以代我行事，无论她处置了谁，怎么处置，那都是应该的，寡人不会再过问一句。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属于你的东西最好也不要痴心妄想，本本分分得做好自己的事，若是让寡人知道有下一次——”嬴政捏着她的下巴说道，那气息让她害怕。

“臣妾失言，臣妾知罪，不——不会有下一次了——”芈芳苓声音颤抖，虽然在嬴政的怀抱里，但她觉得浑身冷冰冰的。抱着他的男人对她没有一丝感情，他只喜欢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即便表面上他们的关系闹得那么僵，但心里还是惦记着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安慰自己而是在为她。

“阿母——”扶苏悄悄出现，“孩儿有事情要问您——”

明月把儿子拉到身边，轻声问道：“阿齐想问什么？”

“她说——我还有个兄长，他的死真的跟我们有关吗？”阿齐问。

明月默默地点了点头，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对于芈瑶和阿苏，她确实心存愧疚，所谓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而当年芈瑶为了让明月收养阿苏，也曾差一点让明月失去亲子。

阿齐有些难以置信：“阿母，为什么？”

“这其中关节，不是阿齐想的那样，是阿母欠下的债，与阿齐没有关系！”明月搂着儿子，“阿齐，我们可以不跟任何人争，跟任何人抢，但我们也不能受人欺负！明白吗？母亲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好好长大成人，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可是在这宫里，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危机重重，只要一招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就连你父王也——”

“父王怎么了？”阿齐从他怀里出来。

“没——他很好——”明月抚着儿子的头，“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一个好丈夫，甚至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是一个好王！只有这一点，就足够了！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你要记得韩非子跟你说过的话，要做好自己的事，知道吗？”

扶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母亲什么时候能和父王和好？”

明月没有回答，她与嬴政之间终究还是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好了，母亲累了，阿齐自己去睡，乖！”

明月最终还是去求了阴阳家的人，她找了徐巿，甚至找了月神。月神给天明施了封眠咒印，封印了他在秦宫的记忆，并顺利的将天明送出宫藏了起来。同时，明月给小圣贤庄的伏念颜路写信，说若是天明有一日到了小圣贤庄，一定要妥善照顾。

伏念到了小圣贤庄后，自觉重任在肩，自己本就已厌倦了朝堂，正好趁这个机会回归学界，重振小圣贤庄的辉煌。为了防止惨剧再次发生，伏念命人在藏书楼底部修建了石制的地宫，将重要典籍一并藏入地宫内，并组织弟子重新收集抄写所有典籍。他也听到有关苍龙七宿的线索，想起李斯曾经跟他提到过，小圣贤庄的劫难和苍龙七宿一定有关系。伏念常常写信回来，明月知道后，半颗心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