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朋友

我正在屋外逗弄着两只小野兔，这两只小野兔原本也怕我，但我每天都喂牠们吃红萝卜，终于令牠们放下戒心，与我亲近。

两只小野兔感到有陌生人，连忙跑向丛林处，却被矢箭贯穿身体，噗一声倒在地上。

第一次感到一束火从在我体内升起，让我整个人颤抖不止。

汉子将一个包袱掉到我面前，全是些树枝石头枯叶，粗声的质问我：“我的宝石去了哪里？妳这婆娘玩什么把戏？竟敢戏弄我！”

“你还敢回来？”我咬牙切齿的道。

“宝石在哪里？”汉子再问。

“宝石就在我的手里。”我的右手凝聚灵气。

“眼睛变了金色的！妖怪、是妖怪呀！”后面的两名同伴忽然大喊，跌坐倒地，马上手脚并用的爬行逃走。

我挥出一道金光气刃，将为首汉子的右手齐肩截断，正在逃的几人脚好像生了根，不敢逃走了，他们来回望着地上沾了泥土的断手、流着血的肩膀和我。

“滚！”我本来想杀了他们，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制止了我。

他们扶着受伤的汉子，忙转身想跑，走了几步却突然停步，接着突然全部软倒下来，颈项全被割开，血泊泊的流到草地上。

在他们倒下后，一名青袍男子欣然站立在汉子身后，原来刚才是他挡着三名汉子的去路。

“愚眜。”青袍男子跨过地上的尸体款款而行，他冷然垂眼望着地上的尸首道：“妳以为这样放过他们，他们就会放过妳吗？”

他走我离我五步之遥的位置伫立，续道：“他们转身就会去青阳山找那群臭道士过来。”

又是青阳山。

我对青袍男子道：“他们罪不至死。”

青袍男子嗤笑一声道：“那我们呢？我们什么也没做，就罪该万死？”

我想起了那群要烧死我的村民，我当时又做错了什么，我甚至还救了他们。我觉得眼前这男子说话在理，语气也不禁放软道：“我叫斑斑，你呢？”

男子晒然一笑道：“我叫绿离。”

猝不及防，我被眼前男子的美貌所震撼到，脸孔发烫。要不是绿离一来就开口说话，我绝对会怀疑他的性别，因为他的外貌有着过分的阴柔之美，犹胜女子。

“还有我。”

一把爽朗的女嗓音从绿离身后的树丛上传来，一名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从树丛中钻了出来，轻轻一跃跳到绿离身旁。

绿离朝她温柔一笑道：“一直没动静，还以为妳不想见人。”

“我叫小蓁。”小蓁走过来主动牵起我的手，“妳刚才那招好厉害，妳修练了多久？”

我第一次遇上如此热情之人，小蓁双目明亮，整个人充满朝气，即使才第一次见面，我已经觉得她可以信任。

“二十年。”我回答。与欢婆婆一起住了十五年，来这里也五年了。

小蓁嘴唇一扁道：“妳不想告知，也不用这样来唬我吧。”

“妳也真是的。”绿离抓着小蓁的肩膀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哪有人一来就问人家修为的事，不告诉妳也是正常的。”

“什么嘛！我一看斑斑就觉得投缘，想和她交个朋友不行吗？”小蓁拨开绿离的手。

看着他俩打打闹闹的旁若无人，我心生羡慕，若然我也能有个伴儿，那该有多好。可是，我醒来时就孤身一人，对于自己的一切毫无记忆。

“你们是兄妹吗？”我问。

“我才不要这样的哥哥。”小蓁哈哈大笑。

“我也不要妳这样的妹妹。”绿离反驳，然后大力的搂着她的肩膀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才不是！”小蓁脸红的推开他，大叫道：“谁说一定嫁给你了？”

绿离突然凶了起来正色道：“谁敢娶妳，我就杀了谁。”

“好了，够了。有人在看呢！”

这时两人同时向我毫无羞意的笑了笑。

我没有遇过这么热情的妖。

姑射山下的湖泊有一只水妖。

我第一次去抓鱼时，便感到气息，有一把魅惑的声音在叫我走到水里去，我没有理会，继续若无其事的在岸边抓鱼，那把声音就消失了，那水妖也没有出来和我打交道。而我这几年在潘南城却听到不少凡人在湖中遇溺，想来是被这水妖诱惑到了。

我在山上，他在水中，互不相干。这是我以为妖之间的相处模式。

原来还有这种状似凡人间的相处方式。

他们说已经留意了我一段日子，看我有没有做什么破坏规矩的事。但见我都是过着非常恬静的生活，对周围的妖畜无害，他们便放心了。

小蓁走进到我的小木屋门前伫立，往屋内张望：“我们看到妳住进屋子里，还以为妳准备吃人。”

“吃人？”我奇怪道，住在屋子里与吃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