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
余徽晓愣愣地看着他,张张嘴,没说话。
有些事,她一两句说不清楚,就不太想说。
徐若若的电话又打来了,余徽晓瞟了一眼,正要接,却见杨乐抢先一步接了过去。
“喂,师姐,小老板叫我们连夜补个合作方的实验,早上要结果,你在哪儿啊?”徐若若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
杨乐听一半就来气,但还是尽量保持语气平和,“你师姐病了,在医院呢。今晚先不去了。”
“啊?那……我能跟师姐说句话吗?”
余徽晓无力地抬抬胳膊,要接手机。
杨乐避开没给,“我说了,你师姐病了。”
双方都沉默了。
良久,怀疑自己打错电话的徐若若试探性地问,“嗯,请问你是……”
“你姐夫。”杨乐把电话挂了。
病床上的余徽晓眼睛快瞪成小铃铛。
杨乐脸一红,好像也意识到话说快了,可惜覆水难收,再想想心里竟还有点窃喜。毕竟从小到大,他能让余徽晓难堪的时刻,屈指可数。今天就算一次吧。
“闭眼,休息!”杨乐看着乖乖躺好的余徽晓,把手机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余徽晓闭眼叹了口气,虚弱地讲:“我们婚内准则有一条,不准干涉对方私生活……”
“这也不算干涉你私生活吧。就算我不帮你请假,你现在能爬起来去实验室?”
余徽晓试图起来一下的,可惜失败了。想想还是作罢。
杨乐坐到床边,帮她盖好被子,看着一滴滴落下来的液体,说不清为何有些心疼她。
“话说,你没告诉实验室,我们结婚了啊?”杨乐问。
余徽晓不好答,“导师管的严,特别是女生。”
女生读博的年纪,正好面临结婚生子。几乎每个女生进实验室前都会被导师聊起这个话题。
前有博后师姐因为结婚后有要小孩的打算,面试没过。后有已婚的博士师姐,分到的课题不好。余徽晓虽然自己不担心课题好坏,可老师不喜欢的课题就不会上心,得到的指导就少。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所以,结婚要瞒,瞒住了最好也不要生孩子。这是实验室人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余徽晓给杨乐解释完,就看杨乐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们导师谁啊,这么变态。”杨乐忍不住吐槽。
“乔必行。”余徽晓说完笑笑,“说了你也不认得。”
也正是咬定杨乐不认得,余徽晓才敢说。
可惜这次的算盘打错了。
杨乐真的认识乔必行。
那是他亲爸。
当年乔必行跟杨艳玲离婚的时候,还是一所小学校的小PI(实验室负责人),这么多年没联系,杨乐也没想到他已经在A大医学院这样的优秀科研院所开设了自己的实验室。
杨乐原地石化了好一会,才勉强朝余徽晓笑笑,“别想了,先睡吧。睁着眼睛不累吗?”
余徽晓摇摇头。
杨乐强制将她眼皮合上,温柔地命令道:“睡觉。”
“你不睡吗?”余徽晓偏头盯着他,生病的样子活像个小朋友。
“我准备准备,明儿不试镜吗?”杨乐骗她。
余徽晓也没多想,没一会睡着了。
杨乐趁她睡熟给徐若若回了个电话问清了实验室地点。
第二天一早,等余徽晓这边情况稳定,杨乐办完手续就跑去实验室。徐若若用校园卡带他进来,一路跟着都没敢说话。
医学院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生。而这么帅的男生还娶了这么厉害的师姐,简直是人间完美。
徐若若想都不敢想。
到了导师办公室,杨乐敲敲门。
“请进。”屋内浑厚的声音带着一股咖啡味儿。
门打开,父子俩对视一起,乔必行当即站了起来。
“你是……豆子?你怎么来了?”多年不见,乔必行快认不出他。
“是不是你妹的病,不太好啊?”乔必行试探地问,翻包找银行卡,“爸爸这儿还有点钱,你先拿去。”
杨心生病的事他一早就知道,他也想过要借钱给杨艳玲,但被拒了。杨艳玲说就是这辈子砸锅卖铁捡破烂,都不会要他的钱。后来,他也就没再坚持。
直到今天看到杨乐。
杨乐进屋把门一关,拉过椅子坐下,严肃道:“跟我妹没关系。我现在也不缺钱。”
他从来都不觉得他爸欠他的是钱能补回来的东西。相反,拿了钱,只会让他觉得更难受。
“你们实验室是不是有个叫余徽晓的学生?”杨乐开门见山。
“是啊,怎么了?”乔必行一头雾水。
“我们结婚了。”杨乐轻描淡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