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这事情闹得这般大,秦风恐怕不会再袖手旁观了吧?”
东市茶楼的二楼,杨沫和蒋先生两个人坐在二楼的凭栏边,底下一个手抱着琵琶的姑娘坐在台子的边缘,手中弹奏着哀戚的琵琶曲。
如今这茶室里的人也不如往日的多了,二楼几乎只有杨沫她们两个人,东市的人大部分都跟着去了京兆府衙门。
恐怕京兆府尹梁大人又要头痛了,那秦风可不是什么能简单敷衍过去的人。
“所以怎么说苏政那招狠呢。”
“如今即便是秦风反应过来想插手此事,恐怕都有些晚了,他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弃车保帅。”
苏政今日的最后一步,叫秦风只能放弃绣坊和布行,毕竟,如今这两处的名声已经全坏了,若不放手,迟早会牵连他其他地方的商铺。
杨沫浅磕了一口手里的瓜子,有些咸了。
“他那样的人,想撕下一块肉来,恐怕也会被他拉掉一层皮。”
对面的蒋先生替杨沫倒了一杯水,她并不是看不明白,只是觉得这样的做法太过强硬,甚至稍显的有些,卑鄙。
“所以他才找上我们啊……”杨沫喝了一口茶水,叹了一口气。
这京城的商人每一个都藏了八百个心眼子,一步不对,就能让人万劫不复。
好在秦风这人家底厚,还有的嚯嚯。
“苏政方才过来,便是让我们出面替他去买下绣坊和布行,而我们这支出面的商队,一定是会被秦风针对的。”
杨沫的袖中还藏着方才苏政交给自己的一封信件。
“在东市上,没有背景,就只能任由秦风拿捏,只不过我们是行商,相对而言,秦风的针对自然无足轻重,而绣坊和布行,最后真正的主人却是苏政,而我们同苏政合作,也就能拿到在东市上做生意的,合理的返利,便更不必担心秦风的针对了。”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自己买下那绣坊和布行?”
“……”
杨沫无奈的看向蒋先生:“蒋老板,我们没有钱啊蒋老板。”
“更何况,做生意讲究一个信字,这件事毕竟是苏宅出的力,我们不过是支坐收渔翁之利的商队。”
如果可以,她当然是想自己拿下,但是东市的地铺,哪有这么容易能拿下来,她们从塞北带来的资金自然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如今囤在邸舍的那些货物都尚还没有出处呢。
“他走之前,将一个掌事的印鉴交付予我了,不得不说,苏先生是一个有胆有识的人,既然他相信我,我自然也会帮他办妥这件事,一是出于信,二嘛,自然是出于利……”
毕竟东市这么大的饼子,谁不想咬一口呢,不想的都不是合格的商人。
对上蒋先生不解的目光,杨沫微微笑了笑,视线落到了茶楼的门口,冲着门口那人招了招手。
“东方先生?你叫他过来的?”蒋先生神色古怪,“你什么时候叫的他?”
毕竟杨沫这几日几乎时时与蒋先生在一起,也没看见杨沫什么时候找人去喊东方先生了。
“你看热闹实在是看的太认真了。”
杨沫起身,找店小二要了一间隐蔽的茶室,随后转头同蒋先生道:“方才凌阙街上看热闹的那群人里,有一个将军府的人,我曾经见过他。”
二楼的尽头,这一处茶室的小门旁边摆着一盆招财进宝,上头是一副貔貅图。
小门的另一侧则安放着一盆有些庞大的松根盆景,若是不仔细看,可能根本察觉不到,盆景的后头还有一扇门。
杨沫她们和东方泾几乎是前后脚走进的这间茶室。
门还没关上,杨沫的脑袋就被东方先生轻轻地揉了一下。
“小家伙,很久不见了,听说你让京兆府的梁升很是头痛。”
覃烟阁的事情,如今也算是人尽皆知,想要东方先生不知道这件事情里面还有他们商队插的一脚,也着实是有些困难。
“那日大理寺,先生去哪了?”
她回侧室之时,并没有看见原来在那里的东方泾。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不如说一说,你今日找我,到底为的何事?”
东方泾拎起面前的茶壶,从木盘之中取出一只倒扣的茶杯。
“我想找你借钱。”
东方泾手上的茶壶嘴狠狠地撞上了茶杯的杯沿,茶壶还没什么事儿,茶杯明显被撞出了一个豁口。
“这可得你自个儿赔啊……”杨沫扫了一眼那杯口,她们商队已经很穷了,如今任何的额外支出都是要杜绝的。
索性将杯子重新放下,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倒是难得见你问我借钱。”
“你要这钱,有何作用?”
杨沫揉了揉袖子,站了起来,走到了茶室的窗口,推开窗,这里隐约能看见凌阙街上那处高耸的绣楼。
“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