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说,哪一回不是吧,你答应我的谱子呢,你找我事情找了那么多回,怎么就不见你把谱子给我!”
“你干完这一回,我就把谱子给你。”
“你哪回不是这么说的?”
“话不能这么说,”东方泾笑着拍了拍老头的肩膀,“你这回要是帮我干了,我就在这里帮你把谱子写出来。”
东方泾弯腰将地上那盆十八学士抱了起来,也不管身后几人怎么看他,自顾自就往竹屋那头去了。
被人带走了“花质”,老人在原地气的吹胡子瞪眼,只能恨恨地瞪了杨沫他们一眼,随后跟着往竹屋那头去了。
小八方目瞪口呆的看着事情的发展,就连杨沫都有些吃惊,她知道东方先生一向和一些隐士有交情,但没成想会是这样的“交情”。
不过东方先生一向是这样的人,在塞北那几年她也没少被他耍着玩,杨沫收了收心思,跟着往水池子对岸走了过去。
竹屋底下悬空了一段,还未走进,杨沫就闻到了一阵竹叶的清香。
一踏进屋子,杨沫就见到主屋正中正挂着一副十八学士图,同先前在竹林外看到的那一盆十八学士倒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中的八仙桌上还摆着一副写完的题字,上头的墨迹还隐隐未干。
书桌的两侧则摆放着满满好几架的书卷,而她的那位先生,东方泾熟门熟路的坐到了桌子后边的太师椅上,那盆十八学士被他摆到了桌脚下。
“你写,你现在就写。”
跟着进去的明月先生将自个儿那副未干的题字揉吧揉吧丢到了一边,从底下另抽了张宣纸出来,就摆在东方泾跟前,一副要看着他写的模样。
东方泾瞥了杨沫一眼,将搁置在一旁的毛笔提了起来,“小沫啊,我为你牺牲这么多,你可要记得先生的好啊。”
“你这个小女娃,”明月先生挑剔地瞥了几眼东方泾笔下逐渐呈现的曲谱,总算将目光放到了跟着进来的杨沫身上,“东西给我吧。”
将腰间的布袋重新解下来交给了明月先生,随后杨沫就看见明月先生拿着布袋往内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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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沫坐在竹屋前的水池边,垂眸看着池中已近凋零的荷花,荷花池上风声萧肃。。
小八方早就不知到哪里玩去了,眼下天色渐沉,眼看着又是一日就要过去了,她还不知道鸿胪寺中的蒋先生能不能将事情圆过去。
一道清越的箫声从身后传来,杨沫转头看去,就看见东方先生站在竹屋前,唇前抵着那支竹箫,吹奏的似乎是他们初遇的时候,曾在新音坊听过的那支曲子。
她那时候并不懂音乐,虽然如今也不算很懂,东方先生常说他一个擅音律的怎么就教出来一个五音不全的弟子。
那时候的那支曲子听在耳中,她似乎并未曾多想,东方先生曾问过她一句什么,她答的那句杨沫也已经早就忘记了。
只是如今听来,这曲箫声哀哀戚戚,有引人垂泪之嫌。
“别吹了别吹了,这大好的日子里,净吹这些扰人心情的玩意儿。”
箫声被人打断,明月先生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先前杨沫交给他的布袋,以及一张小纸条。
布袋同纸条一并被人塞进了杨沫的手中,她展开一看,纸条上头只有四个字,“入京,动手。”
“你这东西早烧的差不多了,要全部还原是不可能了,我已经尽了全力。”
说完这一句,明月先生就往屋内的桌前走去,那里正放着东方先生方才完稿的曲谱。
还没等杨沫将东西重新放回布袋,她就瞧见东方先生的目光落到的不远处的竹林外。
不远处的梆子声声声传来,隐约能听见更夫报时的声音,除此之外,竹林内外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东方泾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杨沫。
“莫老五那里应当也送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当会在入夜前赶来这里。”
“你和八方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东方泾也不等杨沫回应,越过了荷池,就快速往竹林中跑了过去,身影陷入了一片浓重的黑暗之中。
杨沫心头隐隐泛起不安,她往前踏了一步就要往竹桥上走去,却被一道声音喊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