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大脑有刹那昏懵。
程幼幼错愕地看着,躺在地上,已四分五裂的花瓶。
瓶中装的营养液溅得满地满墙都是,挂着的一排排演出服也难幸免,几束湿哒哒的玫瑰与玻璃碎片交错铺叠着。
韦钟豪最先反应过来,拉住她的胳膊朝自己身边牵。
只是太猝不及防,幼幼没站稳一下子踩到玻璃上。
地板又湿又滑,她脚一打滑摔倒在地。
玻璃尖瞬间扎进皮肤,忍不住痛得闷哼出声。
韦钟豪一愣,想上前扶起她。
电光火石之际,他感到身后冲涌来一股气流。
一只肌理清晰,精瘦肤白的小臂横截在韦钟豪胸前,视野中出现一道深灰色背影,瞬间将自己挤了出去。
靳寒在数道错愕不已的眼神中,俯身抱起幼幼,发梢低垂。
白菀跟着出来便看见这幕。
幼幼被平稳放在高脚凳上。
摔倒时她小腿跪地,玻璃碎片划破她的肌肤,现在正往外冒血。
泊泊的鲜血与白皙细腻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不算严重的创口无形中放大,显得怵目惊心。
“拿酒精和水过来。”
靳寒单膝跪地,目光沉沉地盯着幼幼受伤的小腿。
白菀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扯了扯嘴角,哪里敢怠慢,赶紧去拿了。
很快,白菀拿着一瓶高度白酒和两瓶矿泉水过来。
靳寒接过矿泉水,单手拧开瓶盖,同时另一只手脱掉程幼幼的鞋。
鞋缝里还有碎玻璃渣。
幼幼脸红得能滴血,下意识伸手想去抵挡他的手,奈何男人力气太大,没起到半点作用,反倒无故增添俩人肌肤相触的机会,显得更暧昧。
登时慌得六神无主,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跟同学们解释,甚至忘记了疼痛。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靳寒的发顶,她捏紧板凳边缘,指尖发白,眼睫低垂,尽量掩住内心失措。
“我...我自己来就行。”
靳寒平视前方,低低道:“处理不好会感染。”
他抬头看她一眼。
“待会儿会有点痛。”
“.....那个,你、你不用——”
“没事。”他淡淡打断道。
李诗月想帮忙,但碍于靳寒强大气场,愣是一丝动静不敢发出来。
眼看韦钟豪这块木头想过去,李诗月疯狂使眼色,用口型不断念着两个字。
韦钟豪秒反应过来,表情一怔,无声重复:靳寒?
李诗月连忙点头。
靳寒用矿泉水冲洗幼幼的伤口,一瓶很快见底,接着他用牙咬开白酒瓶盖。
幼幼害怕地闭紧双眼。
“忍一下。”靳寒面色紧绷,“实在受不了可以掐我。”
这短短两三分钟内,靳寒的所作所为都太过暧昧,还有程幼幼心虚的神情。
论谁看了都觉得这俩不对劲。
一股微妙的气息在室内弥漫。
除去白菀,所有人心里都闪过了十万个为什么,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错。
地上蹲着的那个,悉心给程幼幼伤口消毒的人是靳寒。
靳寒,程幼幼。
这俩个人难道不该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到底怎么认识的??
李诗月一副吃到惊天巨瓜的表情,脸都红了,疯狂同旁人挤眉弄眼。
韦钟豪在边上踱来踱去,浑身有种不服的劲儿,却又不敢真的过去。
嫩生生的肉被酒精刺痛,连着神经猛地一麻。
幼幼“嘶”一声,咬紧下唇暗暗蓄力。
这几秒大概有一世那么长,不知过了多久,猛烈的刺痛感消失了。
幼幼提心吊胆地舒出一口气。
靳寒放下白酒瓶,扯起自己的衣摆将她腿上多余的水渍擦干。
李诗月双眼瞪圆了,双手捂住嘴巴,震惊地说不出话。
靳寒仿佛沉浸在一个只有自己和程幼幼的世界里。
他不紧不慢地给幼幼穿好鞋子,绑好鞋带。
室内鸦雀无声。
白菀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好了。”靳寒站起来。
幼幼身上已发了层薄薄的虚汗,脸色苍白,但又透着红。
她不敢看周围同学,而是小心翼翼地睨向靳寒。
似是注意到少女的视线,靳寒掀起眼皮,与她目光交缠。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这种情景下,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幼幼也是。
一时静默无言。
须臾,靳寒抬起手,轻轻盖上幼幼柔顺细软的发顶。
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