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少顷，靳寒接过玻璃瓶。

瓶身透明细长，瓶口系着粉色蝴蝶结，里面装满千纸鹤，仔细看，每一个上面都有不同的卡通图案。

很少女的玩意，放在他手里说不出的违和感。

默默静视了一会儿，靳寒扯了下唇，手掌渐渐攀上她的脸颊。

她脸生的小，他的手不仅能握住整张脸，还能揽住后颈。

温热粗厚的指尖在她的唇瓣停留许久，“你的生日，怎么反过来送我礼物？”

“想送就送了，反正我拿着也没什么用。”

“原来是程小姐不要的东西。”

幼幼耳根一烫，“不是...”

第一回从靳寒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嗓音低沉而磁性，尤其是面向她时，深邃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脸，稍不注意便会被他瞳仁中的黑色漩涡吸走。

不再逗她，靳寒不动声色换话题：“你还没吃蛋糕。”

这才想起身后有个被遗忘的蛋糕，也差点忘了，今天是她生日。

但这些统统被抛诸脑后，此时此刻，程幼幼满脑子都是他腰侧的伤。

“先不吃蛋糕了，我陪你去医院处理伤口吧。”程幼幼从秋千上跳下来，“你还能开车吗？”

“不仅能开，还能抱你下山。”

“......”

终于忍不住笑了，靳寒视线瞥她身侧蛋糕一角，“你先吃，吃好了再去医院。”

幼幼抿唇，定定地看着靳寒，三秒后，舒出口气，似是妥协。

蛋糕是一人份的，叉子也只有一个，幼幼吃几口就吃不下了，靳寒便把剩下的吃了。

之后开车去医院。

一路上，靳寒的心情都很忐忑，今晚的剧情走向跟他想象中完全背道而驰。

跟程幼幼见面，已经是他权衡再三、谨慎斟酌后的决定。

今天是她生日，他想陪她过。不管未来有没有机会再相遇，他都想留住这瞬间，想要她记住今日的自己。

就当是他自私吧。

这个点医院几乎没人，只有急诊室开着，医生给靳寒的伤口消了毒，再包扎好。

靳寒让幼幼去外面等，她不肯，一定要在旁边看着。

整个过程，她的表情都因触目惊心的伤痕而扭曲，反观靳寒，从始至终面无表情，仿佛伤的不是自己。

其实本就是小伤，他早就习惯。

从医院出来，不知不觉已经十点。

程业民的来电突然响起，说已经很晚，要她现在就回家，幼幼咬紧下唇，想着拖点时间，但对方不给她机会，挂断了。

靳寒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眺向远方：“走吧，我送你回家。”

程幼幼慢吞吞地把手机放回书包里，不情不愿坐上车。

一路上车速极慢，幼幼也感觉到了。

等红绿灯时，靳寒的目光被街边商铺橱窗里程幼幼的倒影吸引去。

她今晚穿着白裙子，黑发及腰，肌肤胜雪，像圣洁的公主。

靳寒看得入迷。

“刚刚吹蜡烛的时候，许的什么愿？”他侧首。

“嗯？”这个问题猝不及防，程幼幼想了想，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送我千纸鹤许的愿望，能不能换一个。”

程幼幼一愣，“这个还能换的吗？”

靳寒轻嗤：“有什么不能。”

幼幼趴在他宽阔的肩背上，盯着男人耳侧肌肤，“换什么？”

“比如，祝我未来娶到一位公主。”男人语调上扬，极富揶揄。

“...呃？”幼幼心一紧，“什么...公主？”

没等到靳寒回答，余光忽地瞥到右侧方正在拍照的手机，而拿着手机对准街边玻璃橱窗的男人接过她递来的羞赧眼神，轻轻挑了挑眉。

“诶，靳寒——”

猜到他要做什么，幼幼的心几乎悬空。

“咔嚓”一声，拇指按下屏幕圆形快门键，画面定格在清晰的玻璃上，倒映着他们的合照。

男人的身影隐匿于浓厚夜色中，只有她是一抹丽色，紧紧依靠在他的背后。

靳寒将手机翻转，屏幕对准程幼幼。

“喏，这位公主。”

幸好周围暗得看不清她烧红的脸颊。

“想得美。”她飞快小声说。

揣回手机时，靳寒仔细看了眼照片，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时红灯转绿，他换档提速，车子开了出去，风声鹤唳中他说了句什么。

程幼幼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

送走程幼幼，荣敏一个电话将靳寒叫到他所住小区龙阳华府外开的一间茶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