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虎难下
如今朝中势力纷繁复杂,有不臣之心之人,岂止一人?
太后凤体欠安之前,那些势力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太后凤体欠安后,那些势力,更是趁皇上放下朝中事宜之机,暗自发展壮大,几乎已经快到明面儿上来了……
看皇上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暗潮涌动,可他一个奴才,又怎么能多嘴朝中之事?
先帝啊先帝,老奴愧对于你的嘱托啊!
就在李明德愁绪如麻之际,一个身上带着几分童稚的小太监跑了进来。
“师傅,师傅,佑德已经去皇上寝宫外守夜了,您也回去歇息吧!”小太监睁着不谙世事的大眼睛,冲李明德说道。
李明德的愁绪被打断后,心情也明朗了不少。
也是,他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能做的事虽然微不足道,但就算是这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能为皇上分忧一二,也算是不负先帝所托了。
眼下,好好培养佑明佑德才是正事。
即便日后,他不能再跟在皇上身边服侍,至少还有佑明佑德可以替上,如此,皇上身边也不会少了忠心体己之人了……
“佑明,咱们回去吧!”李明德拍了拍憨憨傻傻的小徒弟,一甩拂尘,大步离开了。
丞相府。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议事厅内依旧鸦雀无声。
跪在地上的兵部侍郎易士卒,浑身冷汗直冒,又不敢抬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只能像待宰羔羊一样等着左丞相李为坚发落。
都说瑞安王慕容杜渐是个可怕的疯子,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左相李为坚的手段,跟左相李为坚比起来,那瑞安王慕容杜渐的所作所为,就显得十分童稚了。
满朝文武中城府最深之人,非左相李为坚莫属!
别看李为坚长得慈眉善目的,对谁都客客气气,也没有什么官架子,还总在朝堂之上为百官解围,似乎是个随时准备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好官……
只有他们这些属下才知道,那些不过都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演戏而已。
想当初,易士卒就是相信了那些表面假象,才误上了这贼船,等知道那李为坚的真面目时,已经为时晚矣,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只能听命行事了。
办砸了那件事,易士卒也知道,左相李为坚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了。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求能给他一个痛快,别连累他的家人就是……
“你们太让本相失望了。”已是花甲之年的左相李为坚,缓缓起身,将手中的信扔进了灯盏里,看着信上的内容消失在火焰里。
“丞相大人恕罪!”跪着的一众人等赶紧磕头认罪道。
“恕罪?此事牵连甚广,现既已有败漏之危险,为了安全起见,此时势必是要有一人出来顶罪方可,你们自己举荐一人吧!”左相李为坚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摇了摇头。
兵部侍郎易士卒闻言,不禁觉得好笑,都这会儿了,丞相大人还在演这种,爱护属下却无可奈何的戏码。
可皇上不在,您这是演给谁看呢?
举荐一人?
这里除了他易士卒以外,就都是些虾兵蟹将了,就是想顶罪也不够分量,谁都心知肚明。
“丞相大人,此去西域,没能带回有用的消息,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此事实属属下之过,属下愿意领罚。”不等那些同僚开口,兵部侍郎易士卒就先请罪了。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自己站出来,也省得那些同僚心怀怨念,日后为难他的家人老小……
“兵部侍郎深明大义,本相甚慰。既如此,明日早朝,本相便参你一本,诸位同僚到时一起附和便是……”左相李为坚露出了欣慰的笑,对易士卒的识时务颇为满意。
兵部侍郎易士卒闻言,咬咬牙,并未说些什么。
虽然早知道李为坚这毒蛇会有此安排,但真正亲耳听到时,还是会觉得十分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