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沈行之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盯着小九。他印象中的小九是有些天真的，心中有着修士最稀缺的柔软，虽然有些聪慧，但是始终有些惫懒。所以他总是顺着她的意思，未曾逼她去修炼。如今，倒像是未开封的宝剑，逐渐褪去钝涩，露出些许锋利。从未见过小九如此奋力搏杀的样子，每一次出剑，都仿佛用了全力，心无旁骛，人剑合一。沈行之忽然有些后悔，不该放任小九惫懒，虽然没找到自己的道，但是剑术先提升上去，届时进阶更快。或许，他应该……

金瑶瑶凑了过来，柔声说：“小九师妹进阶很快，看来是沈师弟教导有方。”

沈行之被打断思绪，并无不悦，说：“金师姐过奖了，我并未指导过她，只送了她本基础剑法。”

金瑶瑶道：“小九只学了基础剑法，剑法虽然生疏，但气势不弱，是剑道的好苗子。不知沈师弟可给小九师妹备下高等剑决？”

沈行之打量金瑶瑶，发现她只是随口一问。他暗暗回忆了一下，自己从未在金瑶瑶面前使剑，想来并不会引起猜测。便说：“神农宗以丹道见长，我的剑法普普通通，还未来得及搜寻剑诀。”

金瑶瑶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她微微一笑，“我天玄宗主修太清剑法，太清剑法是仙品剑法，可惜非本宗门亲传弟子不得修习。小九师妹剑道颇有天赋，如今并未拜入宗门，不知沈师弟可有意让小九师妹拜入天玄宗？”

沈行之道：“我需问过小九意见。”

金瑶瑶一笑，说：“沈师弟真是体贴。”

金瑶瑶见好就收，今日沈行之神色和缓，两人言谈对答气氛和谐。看来小九没说错，沈行之确实喜欢谢青青一样的性格。她心下念头转着，暗暗有了主意。只是还不够。她看得出他疼惜妹妹，下了重饵，不信沈行之不心动。

小九渐渐吃力起来，她灵力不足了，有些脱力，动作迟缓起来。猪妖垂死挣扎，突然瞅准机会，猛然冲撞过来。猪妖也知成败在此一举，这一撞，并不顾忌自身会受伤，因此这一击用尽全力。

金瑶瑶见这一击小九无法躲避，飞剑出手，向猪妖斩去。

小九眼睁睁看猪妖冲撞过来，躲避不及。此时她早已忘了身边还有人守护，只道自己受这一下，非死即伤，生死关头，她瞪大双眼，猪妖的一举一动在她眼前都像放慢了速度。小九大喝一声，迅速运转全身灵力附于剑上，不退反进，坚定地朝猪妖刺去，只是突然之间，猪妖为了生存拼命挣扎的场景在小九面前挥之不去，小九此时竟然生出不忍之心，这一分心，动作便慢了下来，猪妖却并没有放慢速度。

沈行之只看到小九呆愣当场，大喝一声：“小九！”

砰的一声，猪妖掉在地上，尸体散落几块。原来是金瑶瑶飞剑后发先至，将猪妖斩杀在地。此时猪妖已经到了小九眼前，尸体虽然落地，鲜血却朝前喷射，洒了小九满身！小九受了这冲击，后退着踉跄几步，晕倒在地。

“小九！”

小九好像做了个梦。

梦中有一个女子，舞着剑。她的身形不快，仿佛刻意放慢了速度让小九看清楚。小九不自觉跟着她练了起来。渐渐地小九看不清剑招了。她只知道寒风凛冽，雪封万里，夺去一切生机。她只知道春回大地，百花绽放，万物复苏。每出一剑，无情却有情，雪落春华又见生。

“见生……”

模模糊糊，小九逐渐醒来。

“小九，你怎么样？”

小九睁开眼，发现自己身边围着沈行之和金瑶瑶。

“我没事。我这是怎么了？”

沈行之说：“无事，只是灵力耗尽，晕了过去。小九，日后你需惜力。”

金瑶瑶说：“小九，你晕过去了三天。这三日，沈师弟一直守着你。”

小九早已运转灵力，应是沈行之照顾得当，此时并无不适，笑着说：“哥哥，劳你担心了。我第一次历练，经验不足。哥哥，金师姐，你们放心，我以后会小心的。”

“咳咳！”谢青青突然咳嗽起来。

小九闻声望去，几日不见，谢青青仿佛病的更重了。

谢星辰眉头紧锁。

反倒是谢青青安抚他，“哥哥，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既然小九也醒了，我们接着去历练吧。”

说罢她便要起身，只是又晃了一下。

谢星辰忙去扶着她，说：“先休息吧。你放心，我守着你。”

见小九无大碍，沈行之与谢星辰对视一眼，仿佛达成什么协议。

谢星辰说：“金师姐，不如你和沈师弟先去历练。正巧我要照看妹妹，小九我先照看着。”

金瑶瑶自是同意。

沈行之带着金瑶瑶，两人越走越远。金瑶瑶发现，他们已经到了魔都旧址的边缘。魔都旧址边缘已经接近人类居所，素日并无妖兽出没，并不是历练的场所。而沈行之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辨认一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