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学士院】
林汝洵顶掉曹璇珩的话,声音微有些颤抖,“陛下,温签枢清廉尽忠,行谊刚方,申饬法令,更置赃官,积金国储,惟因革损益,贪廉通阻,才至于为权奸所构,舆情咸冤。”[林汝洵,温系;枢密院都承旨]
京符侧身一经哂笑道:“哎,对,他是你姐夫。你就是说出花儿来,也说不出句公道话。”[京符,不明;工部尚书,权礼部尚书]
林汝洵实是觉得有些怨懑,喉咙生疼,哑然失笑,“京尚书?”
徐士表漫然半掀眼帘,再一叩首,“陛下!温颐中是倚核算军赋之名,大肆排斥军中异己,其意在窃移军权。陛下应尽早治罪温颐中,以防来日温氏威权震主。”[徐士表,沈系;监察御史]
此时温执中呵呵一乐,没说话。[温执中,温系;右丞相,枢密使]
林汝洵却一听那温氏威权震主六字,扑跪于地,“陛下!”
皇帝调换重心,胳膊靠去右扶手,朝闻人钧使了个眼色。
闻人钧徐徐悠悠地说:“行啦,别吵了,抓紧议事吧。”[闻人钧,林系;参知政事]
闻人钧是两朝重臣,无奈道,“江阳丢啦,现在真要议的是重设四川的布防。”
林汝洵作罢,余光瞥见林汝孙拿眼神剜他,只觉殿外的冷风全簌簌吹进了心里,想不起来原本要奏甚么话。
后续沈系不停地试图弹劾,闻人均就一个劲儿地压。
一个广西的地方官突然冒出来,请求朝廷给广西置兵。
这般又被沈系声音盖过。
闻人钧再扬声道,“那个,那个谁,广西来的,你不是有事要奏吗?”[闻人钧,林系;参知政事]
涂有开,颤颤持着笏板,转身出列叩首,离皇帝太远怕皇帝听不清,涂有开大声喊道:“陛下!臣,广西钤辖加遥刺,涂有开,自静江府赴行在。请朝廷置兵措防于广西边境。蒙古有兵下云南之意,广西置兵设防拖到今日,为备不测,实在是不得不做。”[涂有开,不明;广西钤辖]
涂有开话音落,寂然无声。
枢密院陆哲甫正要说话,被林汝洵截去,“枢密院昨夜实封边报,蒙古朝廷在议论兵下云南,确有其事,只是蒙古尚未有措兵举动。” [陆哲甫,沈系;同知枢密院事]
涂有开若不是此时举着笏板,他真想抓耳挠腮骂两句,要是蒙古在议论攻两淮,朝廷绝不会是这般轻视的态度。
京符:“置兵广西实有必要,但此事仍需再议,只是就算是议定。”笑了笑,“户部可能也真没钱给你开军费。”
林汝孙问:“开支详目你有递到户部?”[林汝孙,林系;户部侍郎]
涂有开恳切着说:“臣于去年八月早已上呈。”
何笙听了听,后来他们在议朝廷没钱的事,没钱就增楮。
[可跳过]
左谏议大夫秦公玉,秦公玉提议增楮以资国用。
温执中委顿,似乎他反驳增楮已经反驳过很多次,“若行楮币,必先称提楮价,纵使多方筹措,终是朝廷自耗资财。”[温执中,温系;右丞相]
谢祁凤目光炯锐,“楮日益多,价日益减,物价升腾,百姓无钱置购粮食药材,民不聊生,恐如宝庆年间那般民变四起。”[谢祁凤,清流;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
温执中朝林汝洵处瞧了一眼,林汝洵便出列叩首,“陛下,轻楮则朝廷民间两受弊。萧丞相伐金,时为筹军费,东南会子,四川银钱多行一届,楮币币值骤跌以致朝野震惊。楮币值贱经税赋回馈官府,官府税数无增。银交折价,朝廷所支发兵券,诸军衣粮难同昔比,军贫而怨,难以拒敌。民生憔悴,各州县吏无以养廉,楮币滥行实乃朝廷财赋之祸端。” [林汝洵,温系;枢密都承旨]
沈庭简道:“两淮、京湖,川陕,农耕不如往年,田赋是增不得。”[沈庭简,沈系;左丞相]
群臣沉默。
林汝孙便请求,“富庶之地及无战事路,罢盐钞行官班官卖之法,以增税入。”[林汝孙,林系;户部侍郎]
林汝孙这话被学士院的宠臣,司徒诺敏堵了回去。
司徒诺敏侧了侧头,“盐钞官般官卖易抑配,卖盐官吏不依朝廷法令卖盐,讹索生民。且崇宁元年全路行此法,崇宁五年罢。大观二年,京东京西,两淮两浙行,同增储,盐钞一时等同废纸,大观四年罢。政和三年全路行新盐法,官盐价贵质劣,民不买,官强配,盗国之徒引民变,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境土缩减,私盐滥行,场务苛暴,军人贩私,此法终不得行。”[司徒诺敏,不明;翰林学士,知制诰]
皇帝的目光转向司徒诺敏,司徒揖礼道:“若真是要行官般官卖。行于福建,两广。”
林汝孙显得有些落寞,喃喃道,“行于福建,两广,也是好的。”
大殿之上再度沉寂。
惟见一位老臣长翅帽下发色雪白,出列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