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铁饭碗·上】

【金饭碗，银饭碗，都不如自己的铁饭碗。】

说好要彻夜狂欢，结果凌晨刚过，好友便躺倒了。

躺倒前还发表励志宣言，一定要成为江户第一的外科医生，躺倒后她挣扎着用最后的理智告诉我，她需要早起上班，如果明天早上不小心吵醒了我，希望我不要介意。

然而，等到早上她睁眼的时候，我已经穿戴整齐、完成打扫、热好早饭，就等着她起床了。

她坐在桌前一边吃早饭一边抽泣：“可恶……我好想……娶你当老婆……”

我笑道：“娶我可以，可惜你付不起这钱。”

“你总是这样说呢，娶你究竟需要花多少钱啊……”好友开始习惯性咬筷尖，“我说啊，你还要去租公寓嘛？留下吧，我不收你房租，只求你定期打扫卫生。”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其实没那么爱干净，只是很喜欢亲自动手整理东西的感觉。好友的公寓温馨又宽敞，正好是一个人住有些空旷，三个人住又太挤的程度。我要是定居在这里，对我和好友来说算得上双赢了吧。

但是呢……

“不行哦，”我支着腮笑道，“你不是很讨厌毛茸茸的东西吗？将来我可是要带猫回来过夜的，你能接受吗？”

患有轻微毛绒恐惧症的好友哆嗦了一下，哀怨地选择继续吃饭。

不过好友向来闲不住嘴，就算是在吃饭也一样，她一边吃早饭还一边颇为好奇问我究竟是几点起床的，毕竟要完成穿衣化妆打扫卫生和热早饭这一系列事件需要不少时间。

“这个啊……”手指忍不住敲打在一盒四四方方的喉糖上，我意有所指地笑道，“因为半夜下雨了。”

——所以我一宿没睡。

几乎是窗外雨声刚一响起，我便睡意全无。睁眼是不行的，只能看到盘踞在天花板上的黑暗。闭眼也是不行的，鼻尖会莫名其妙萦绕起一股潮湿泥土的气息。

横竖是躺不住了，我翻身爬起来，想去阳台淋淋雨。阳台门刚打开，凉风吹拂细雨迎面而来，黑暗、漱漱的雨夜，飘来了好似巨蓬叶的清香。

我果然最喜欢下雨了。但绝不能是太大的暴风雨，毕竟我不是“海燕”。最好是朦朦胧胧的，淅淅沥沥的，落在身上轻飘飘的小雨，就像昨夜的这场雨，也像那次我捡来一片巨蓬叶当雨伞时的那场雨。

彼时，离开了华丽的鸟笼，我却被卷进战场，欲走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留了下来，跟着攘夷志士四处打仗。

战场上除了人命，所有的东西都是奢侈品。我一直都想要一把真正的伞，一把可以在雨天撑起来，去外面踩水玩乐的伞。

这个愿望在战场上自然是无法实现的，也就是那片偶尔捡来的巨蓬叶能勉强称之为“伞”。可惜的是，这把“伞”还是坏掉了。

看到“伞”后，所有人毫不客气地挤到我身边来躲雨，接着互相扒拉衣袖，数着彼此身上的伤口。不管战局有多混乱，我们总是对别人身上的伤口了如指掌，而且一定要用最嘲笑也最争先恐后的语气地将其指出。

伤口最少的算赢，要请喝痒了脱。最多的算输，要请喝宝矿力。最后请喝痒了脱的人总是高杉君，请喝宝矿力的人总是我。因为不管赢不赢总是高杉君最大方，而王八蛋银时每次都拿我的钱来结账。

我那么那么喜欢那把伞，可是它还是坏掉了。每年都会落下相似的雨。可惜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把巨蓬叶做的伞了。

一时走神，转回注意力时才发现好友正在看我。当年在医学院，第一次摸底考试后，考了年级第一的她，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考了年纪倒一的我。

“宇宙中没有雨吗？”她最后只是这样问。

“怎么可能，不同的星球有不同的雨，”我笑道，“比如说，最有名的‘春雨’。”

“欸……”

好友没有再问下去。

匆匆吃完了早饭，没过多久她便去上班了，留我一人继续在公寓打扫卫生，直到9点刚过，这才换了身介于板正与休闲之间的衣服，带好各种证件出门去我的新工作单位赴约。

外面早就不下雨了，天稍阴但阳光不错，结野主播也说接下来无雨，没有伞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出门。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很可能不会再选择出门。

我早该意识到的。当醉酒的好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她为我找的工作不仅有五险一金，非常清闲，还能经常看到帅哥打架，却不肯直接告诉我是什么，非要我亲自去试一下的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的。

由于我的医疗知识非常有限，不可能在任何一家医院获得一席之地，也就是辰马那样能当家做主的冤大头愿意招我当船医。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医院或者私人诊所上班。

最理想的目标其实是学校，不会有太严重的病症，平时也就是感冒发烧的学生，或者跑步抽筋的、打架流鼻血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