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

今日是雷无桀与李寒衣约定的试剑之日。

木枝爬上山头，就见司空长风，唐莲和萧瑟三人。

“嘘，快过来”司空长风最先看见木枝，示意她别出声。

“你这又是什么剑？”李寒衣问道。

“三才剑法，平刺。姐姐所传”雷无桀答道。

雷无桀收了剑，脸上忽然泪水纵横。

三才剑，那是江湖上习剑之人的入门剑谱，书店里几十文钱就能买上一本，十岁不到的幼童都能使出几招来。这一剑，能伤得了一代剑仙？

可偏偏这一剑，划破了雪月剑仙一直蒙在脸上的面巾。

面巾之下，竟露出一张绝世的面容。

唐莲呆在那里：“二师尊，竟然是个女子？”

难怪雷轰看到她这一剑后，称剑之美，便是如此了。

雷无桀忽然单膝跪地，轻声道：“姐姐。”

李寒衣低头看他，神色依旧淡漠：“你早就知道了。”

“三师尊，怎么回事？”唐莲转身问司空长风。

司空长风叹了口气：“寒衣入师门虽比我早一个月，但实际上却比我要小上四岁。她的母亲是剑冢传人李心月，父亲是雷门前辈雷梦杀。她未入雷门，随母姓。”

“雷梦杀？李心月？那是……”唐莲大惊。

“是的。剑心有月，睡梦杀人。他们曾经很有名，寒衣虽身为剑仙，却几乎不曾离城，江湖上也甚少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子。”

“所以你来找我，并不是因为雷轰快死了？”李寒衣说道。

雷无桀摇头：“师父的确已经重病，我也的确为了他才跑来雪月城，只是见到姐姐的那一天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刚刚大雨磅礴，忽然就想到了幼时，我偷偷跑出去玩，迷了路，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我找不到回家的路，站在那里大哭。

姐姐忽然出现在雨中，像是瞬间点亮了我的世界。刚刚大雨倾盆而下，我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场景，当时姐姐就这样看着我，像是有些欣喜，却又像是有些生气。我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低头认错，还是该立刻往前跑，扑倒姐姐的怀里大哭。”

李寒衣将铁马冰河剑重新插回了鞘中，叹了口气，慢慢往前走，忽然俯下身来，轻轻搂住了雷无桀：“小桀，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雷无桀也是泪流满面，却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

司空长风默默地转过身，往山下走去，嘴中轻吟道：“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唐莲默默地跟了上去，这样的场景，的确不再适合他们的确待下去了。可萧瑟却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出了神一般。唐莲拉了拉他的衣襟：“你在想什么呢？”

萧瑟喃喃道：“我想，有些事，真的像是宿命。”

“什么？”唐莲不解。

翊木枝也随他们一起下山。她还担心寒衣说不出口，这样也好。

“木枝，去你那坐会”司空长风说道。

“好啊”

几人来到书楼，亭子边上坐下，这是萧瑟第一次来到这里，只觉得这里和他想象中不一样，他逗着草草，摸它的耳朵。

未等几人坐稳，尹落霞敲门，门没锁，她立于院前。

“雷家堡和唐门来了信”闻言。

司空长风和唐莲起身。

“我这还没坐热乎那，我走了啊木枝。”

“翊前辈，告辞。”

“落霞仙子，来都来了，不坐会再走。”翊木枝出声挽留尹落霞。

“下次再来，我那徒儿最近参悟剑术，吵着问我要剑呐，我要给他寻剑去。我走了……”

院中只留萧瑟和翊木枝二人，怎么也没人叫他走啊。

翊木枝煮好了茶。给萧瑟到了一杯。

“命运之事本就玄妙，为什么不相信你与他相遇只是巧合。”

“什么？…”萧瑟茶到嘴边还没来的及咽下去。

“我听见你下山时说的话了。”

?

“如果一个人的宿命是天注定的话，那么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无需做任何努力，就等那天注定的好了。”翊木枝继续说道。

“可这世上，有天生武脉之人，也有天生绝脉之人，这些人是命运在捉弄人吗？”萧瑟询问道。

“这些人只能说是运，运气好了便是武脉，不好了就是绝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说法。这个问题在于你问的是什么样的人。”

萧瑟抱拳行礼“多谢……”

“算不得的，我也是胡说八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