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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身在情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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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也随着话语一滴滴地流下来,“她怀着孕,被鹿飞龙劫持,从揽溪连夜冒着雨跑到同阳,是为了救我,是担心我。怀着孕,被陆睿然抓走,被灌药被刺伤还落了水,说是假死,是不想牵连我,我能明白她要做的事,她要走的路样样艰险……”

“可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和她……是至亲夫妻啊……对于她,我现在却连半点丈夫的责任也尽不到……”

“如果不是收到了信,知道她还活着……我……”家默向后仰着,抑制着起伏的胸膛,连饮茶都像在饮酒,他尽力地平复着呼吸,看向程仁清,“你读书多,你比我聪明,你告诉我,情是不是教人生死相许?相濡以沫是不是叫人携手与共?我不明白的,你告诉我,告诉我,”他用手指着自己,“我是可以被割舍的吗?”又用手指向他现在正作痛的心口,“这里,还有这里,这里也可以被割舍吗?”

程仁清被帅家默这般看着也问着,双眼瞪大,最后看着那流下的眼泪,摇头,“不是。”他又倒了一杯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将茶递给帅家默,也继续着未尽的话语,“可世间总有太多的不得已,总有一些是不舍弃不行的,比如丰姑娘,为了弟弟和家业舍弃自己的青春年华,比如我,为了那八斗米折下了读书人的傲骨腰肢,现在才一点一点地捡起来。”

“可我们舍弃的这些,或者说我们舍弃这些的理由,想来都比不上你娘子一半的痛苦和艰难。”

“不如丰姑娘你来告诉他,这些年,一介柔弱孤女,是如何在觊觎自己,霸占自己家财的仇人眼下,咬着牙混着血泪敲碎傲骨活下来的!”

碧玉的眼睛早也红了,她也流着眼泪,去碰家默的胳膊,“七年,整整七年,嫣然十二岁那年亲眼看着自己的爹葬在火场里变成一具焦骨,连出殡送葬,都被宋玉柔关在后院里不许她出来,等我找机会再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手上全是血,拍门窗拍的,那血也染红了窗纸。”

“一开门,她就疯了一样往外跑,被我和爹拦住了,又哭又踢,发出的声音嘶哑,连血都要带出来。最后也只能跪在地上,哭声凄厉又瘆人。”

“宋玉柔不许我和我爹带走嫣然,当着我们的面给她上家法,一棍子一棍子打下去叫她跪着,不许她站起来。嫣然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愣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打在背上,腿上,站不住,也不要跪在她面前。”

“我都不敢去想后来的七年里她怎么学会,怎么甘心跪下去的,还叫那个毒妇母亲……”

“我每次去看嫣然,每次她都带伤,她安慰我最多的话,就是她笑着说自己现在还有一条命在,就已经很好了,还叫我不要哭。”

“当初想着她十五岁之后嫁人吧,能嫁人离开陆府就好了,可是宋玉柔存心把她留到了快二十岁,心里不过是谋算着把嫣然卖了给那陆睿然铺路。”

“所幸现在那毒妇遭了报应,她养出那样一个禽兽儿子,她族人收到消息后就把她押回去了,还说会清理门户将她沉塘,报应!”

“我现在才知道陆睿然对嫣然是什么心思,也才想明白了前年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的反常,我一碰她,她就害怕地缩起来躲着我,脸是肿的,头发也散着……很长一段时间,我去看嫣然,碰到了她,她都是这样缩着躲着,我都不敢想她遇见了什么……”

程仁清听及此,又想起当日去救陆嫣然时的所见,愤而骂到,“禽兽!”

家默的眼泪就没有干过,他看着那桌上的茶杯,视线也不曾移开,他的心一直在抽痛,碧玉姐的每一句话都是插在他心口的刀子,她所经历的,他从来都是心疼的,恨不能以身代之。如今也是自责的,他怨她,也是出于这种深入骨髓的心痛心疼和无力无奈的自责自怨,他真的很想替她承受。

“我都知道,我只是心疼她,只是不想被她推开,让她一个人扛着……”

“她现在要去京城提告,依照你刚刚讲的,她就算去了通政司,被受理了案子,也还是要下狱,说不定还因为越级诉讼的缘故,被笞责,还有可能被范渊在朝中的关系发现……”

“她说不想牵连我,可这算什么牵连?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被她牵连?现在我又怎么能放心?现在我又能为她做什么?你说我不能去找嫣然,因为她如今在仁华,在揽溪,都已经是死人的身份了,我能做的,是该发丧发丧,该守灵守灵,出殡送葬,把她的假死敲定,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全,因为范渊他们不会怀疑一个死人。我如果去找她,她就会被盯上。”

“从来都是这样,我什么都做不了……也帮不上她……”

“说是至多两个月就可以回来,可要是……要是……”他眼里的光于此刻一点一点地散去,他不愿去想那些极坏的可能,可他却无法抑制这种猜想,如同无法抑制他心痛到流血的心脏,无法抑制蔓延的思念一样……

“要是嫣然回不来呢……得而复失,再失去她一次……我又要,如何承受呢?”

宝玉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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