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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气正好,帅家默带着丈田的工具正要出门,又被娘子叫住。
“家默,等一等!”
嫣然拉住家默的衣角,伸出手仔细地给相公理着衣服,边理衣服边嘱咐着,“出去丈田呢要多注意些,碰见难缠的人家记得早些离开,不要被欺负了,也要小心被那些叶子割伤,还有记得早些回来,”嫣然说着便理好了家默有些皱的衣领,抬头看着他温柔笑,接着说,“因为家里有我这样好的娘子在等你啊。”
帅家默如今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出门前娘子的嘱咐,嫣然每次都会和他说很多话,还会贴心替他整理,这在成亲之前都是没有的,成亲之前他出门丈田盘账都是灰扑扑地走又灰扑扑地回来,有时候身上还有伤,有了嫣然就不一样了,她会给自己准备整洁干净的衣服,上面还带着皂角的清爽,头发也让她梳的整齐,这般想着也听着娘子的絮叨帅家默嘴角早有浅浅笑意,似晨曦的阳光般温和。
等娘子说完抬头笑着看他,他就笑着将人单手揽在怀里,亲亲她柔软发顶,说,“我知道的,家里有你在等我,如果我回来晚了你会很想我,我也想你……”
嫣然听着这话脸颊染上羞意,就要推着从他怀里出来,小声说“你知道就好,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帅家默笑着将人抱了会儿才肯放开,看着娘子进了小灶房又出来。
嫣然将手里拿的东西都装进了给自家相公新缝的褡裢里,“用油纸包起来的是酥饼,这个葫芦里我装了酸梅汤,饿了渴了都先垫一会儿。”
正说话间又被抱住,只能轻轻捶一下对方胸口,又无奈环住他腰身开口“昨天晚上还没抱够嘛……怎么今天早上还要抱啊……”
帅家默听见娘子的话红了耳朵,摇摇头,“不够的……”娘子香香软软的,抱起来舒服的很他才不想放手。
家默将脑袋埋在嫣然颈肩处,嗅着娘子身上好闻的香气,实在是时间不早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走出一段路还回身和娘子招招手。
嫣然倚在门前看着家默走远才回到院子里,和相公这般温馨又普通的夫妻日常让她嘴角总是上扬,爹娘还在时,年幼的她总以为夫妻间应当如自家爹娘那般,才子佳人,赌书泼茶,花前月下互唤卿卿,一人抚琴一人弹瑟,一人作画而一人拈花笑,其间眼波流转,眉目传情总是能让年幼的她吃醋,说爹爹娘亲都不在意她,眼里都是彼此哪里有她,为什么两个人呆坐着看那么久都不会腻,这时候爹爹就会笑着把她抱起来坐于膝上,娘亲也会笑着点点她的额头,然后牵过她的小手教她抚琴弹瑟,温柔说“我家嫣嫣以后若是嫁作人妇,便会明白这些的,心里有情,眼里有爱,话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分别,只是静静看着彼此,享受着这相知相许,就已经足够了……”
如今嫁给家默,她才明白了娘亲的话语,夫妻间的那种恩爱情意,是绵长又粘腻的,你知我心,我也知你心,只要看着你,哪怕是不发一言,都已经足够,而那种绵长有粘腻的情意就在我们之间化作丝线缠绕,将两颗心包裹在一起,不分离。夫妻间的日常也不需是才子佳人那般,平平淡淡简简单单便好,如白粥,似清茶,总有余味悠久,盘桓萦绕于心上,一闭眼,一勾嘴角,想到的都是他,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只要想着他,一天心情都是好的。
这般想着,连走路的步子都忍不住蹦跳轻快起来,走近一边的竹篱,捞起小灰兔子和新来的小白兔子,坐到门前台阶上,陪着正平躺晒太阳的猫猫,摸摸它的肚皮,听猫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又揉揉两只小兔子的脑袋,说“你们说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娘亲已经在想他了……”
女人,你男人不是才走嘛(〃′o`!)猫猫无语,咕噜着翻了个身,留着那个女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不知道相公到哪里了,不知道他丈田怎么样了,相公会不会很累啊……”
被念叨着的人正看着天上的云块思考着,得出结果便在纸上画下一道红线,分好田地。
但是对方好像不满意,拿着图纸质疑,“这条线歪歪斜斜的,谁能看出来一人一半?”
“这是割田术的运用,将田块分为若干……”他耐心讲解算法,却被打断。
“你丈量出来的是三亩六分对吧?”对面的大哥直接从怀里拿出地契,“我们家这个地契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四亩,那四分呢?”
他看向地契,确实数字对不上,那对兄弟还在讨论,他却只是回头望向那片田亩,再次确认是三亩六分。
“大哥,这人是你叫的吧?是你让他动的手脚吧!”
田契和田亩对不上必是哪里出了问题,但绝对不可能是他算错,“数性至诚,我没有算错,也不会说谎。”
对面已经开始叫起来,“怎么平白无故就少了四分地呢?”
这数字对不上着实让他头疼,便开始思索是哪里有问题,不禁皱眉。
那对兄弟已经要开始打起来,场面变得混乱,他这才从个人的思绪中抽离,娘子说过的,遇